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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话。。。"程洲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气音说,"你猜法院会把代持股权判给谁?"他拇指摩挲着茶杯沿口,那里沾着她刚才蹭掉的口红印。
母亲正在展示新买的翡翠镯子:"子谦说等集团上市,要给我们在曼谷买度假别墅。"玻璃种在灯光下透出冰冷的绿,像极了程洲此刻眼底的幽光。
傅茗蕊摸到手机快捷键,司寇岿然的来电铃声突然炸响。程洲按住她想要起身的膝盖:"这么晚还麻烦顾总不合适吧?"他指尖顺着她旗袍开衩往上探,"毕竟他现在可是我们集团的。。。审计顾问。"
电梯镜面映出她破碎的倒影。程洲在身后替她披外套的动作像毒蛇缠颈:"记得明天去律师楼签放弃股权声明。"他嘴唇擦过她耳垂,"否则那些你在酒店被拍的照片,会比你父母先看到集团财报。"
停车场监控盲区,司寇岿然的车灯闪了三次。她钻进后座时带进一阵穿堂风,车载屏幕正播放林氏集团并购快讯。司寇岿然扯松领带露出锁骨血痕,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代持协议需要原始出资证明才能推翻。"
后备箱突然传来撞击声。傅茗蕊回头看见两个蒙面人被捆成虾米,其中一人脖子上有暗红色胎记——正是那晚在车库撬车的男人。司寇岿然将U盘放进她掌心,机身还带着温热的血腥气:"里面有程洲转移资产的原始路径。"
雨又下起来。霓虹灯在水洼里融化成斑斓的毒,她握紧U盘听见骨骼摩擦的轻响。后视镜里司寇岿然按下车窗,夜风卷着他最后一句话撞进耳膜:"要收网,就要舍得鱼死网破。"
顾言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的结痂刀伤,血腥气混着广藿香后调在密闭空间发酵。中控台搁着半盒被捏变形的万宝路,烟蒂上残留着带血丝的齿印:"代持协议需要原始出资证明和银行流水才能推翻。"
后备箱突然传来闷响。林夏回头看见防爆玻璃后两个蒙面人被捆成虾米,其中一人脖颈的暗红色胎记正在渗血——正是那晚在车库撬车的男人。另一人右手戴着江诗丹顿传袭系列,表盘裂纹与她记忆中某个雨夜的重击声重叠。
"他们准备往你车里装GPS。"顾言将银色U盘放进她掌心,机身还带着温热的血渍,"周子谦通过维尔京群岛的空壳公司,把三千万洗成了柬埔寨赌场的筹码。"仪表盘蓝光照亮U盘侧面的刻字:HSBC-0924——正是他们结婚登记的日子。
雨又下起来。霓虹灯在积水里融化成斑斓的毒,她握紧U盘听见掌纹摩擦塑料壳的细响。后视镜里顾言按下车窗,夜风卷着他最后一句话撞进耳膜:"要收网,就要舍得把饵料泡透砒霜。"
街角711便利店的荧光招牌突然熄灭。后视镜闪过摩托车头盔的反光,戴黑色手套的手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比划射击手势。顾言猛打方向盘拐进隧道时,林夏看见隧道壁的应急电话机旁贴着泛黄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孩嘴角有颗和她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我蜷缩在真皮转椅里,盯着顾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中央空调的冷气吹得人后颈发凉,落地窗外CBD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墙面上划出细长的光痕。
"这是周子谦名下三家公司的季度财报。"顾言将咖啡杯推到我面前,白瓷杯壁还带着余温,"注意看第三季度的应收账款。"
我俯身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贴上显示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无数只蚂蚁在视网膜上爬行,直到顾言用钢笔尖点住其中一行:"这家叫启星贸易的公司,三个月内给恒通国际开了十七张商业承兑汇票,累计金额三亿两千万。"
钢笔尖继续下移,在另一串数字下方划出锐利的折线:"但同期恒通国际对启星贸易的应付账款只有九千四百万。中间的差额。。。"他顿了顿,"都转进了这个离岸账户。"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账户持有人姓名栏赫然写着"林夏",注册地是英属维尔京群岛。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某个雨夜,周子谦递给我一沓文件说要补签婚前协议,我困得眼皮打架,随手在每页右下角都签了名。
"这个账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现在有多少钱?"
顾言敲击键盘调出流水,页面加载时的蓝色进度条像把匕首刺进瞳孔。当数字跳出来的瞬间,我猛地抓住桌沿——账户余额显示着两亿七千万,而最近一笔五千万的转账就发生在昨天,收款方是家位于开曼群岛的私募基金。
"周子谦在给你打造完美的犯罪证据链。"顾言摘下金丝眼镜,指腹重重碾过眉心,"这些钱会在境外转六道手,最后变成投资款回流到他的地产项目。等到东窗事发。。。"他忽然噤声,目光落在我无名指的婚戒上。
办公室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我摸索着端起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杯口晃出细小的涟漪。落地钟的秒针走动声被无限放大,咔嗒、咔嗒,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我差点打翻咖啡。来电显示是串乱码般的数字,接通后传来机械的电子音:"林小姐,您父亲的墓碑需要翻新了。"
血液瞬间冻结。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文件柜,哗啦啦震落一叠报表。顾言箭步上前扶住我,温热的掌心贴在我冰凉的手背上。电话那头还在继续:"听说南山公墓最近总有野狗出没,您最好。。。"
"嘟——"
顾言直接按了挂断键。他的衬衫袖口蹭过我的脸颊,雪松香混着淡淡的油墨味。"他们不敢真的动手。"他说得斩钉截铁,可我看到他喉结在灯光下细微地滚动。
这时门外传来异响。我们同时转头,看见磨砂玻璃门外有道黑影一闪而过。顾言抓起桌上的裁纸刀,示意我躲到办公桌后。他贴着墙根移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卷着碎纸屑在打转。但当我低头时,呼吸骤然停滞:门缝里塞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二十岁生日时和周子谦在旋转餐厅的合影。照片上的我正对着蜡烛许愿,而身后的周子谦。。。他的眼神根本没有落在蛋糕上,而是直勾勾盯着镜头外某个地方。
"这不可能。。。"我死死攥住照片边缘,"那天他说要给我惊喜,包下整个顶层。。。"
顾言突然拽着我往电梯间跑。午夜十二点的写字楼安静得可怕,安全通道的绿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当我们冲进地下车库时,他忽然把我按在承重柱后:"别动。"
我屏住呼吸。三十米开外,两个穿连帽衫的男人正在撬顾言那辆黑色奔驰的车门。其中一人举起手电筒的瞬间,我认出他脖子上那块暗红色胎记——上周来家里修水管的"工人"。
顾言摸出车钥匙按下警报器,刺耳的鸣笛声响彻车库。那两人咒骂着翻过护栏逃走时,我注意到其中一人背包侧袋露出半截文件,正是刚才在办公室看过的启星贸易财报。
"他们想销毁证据。"顾言护着我往消防通道退,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灼,"这里不能待了,去我家。"
我摇头后退,高跟鞋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在他眉骨投下深深的阴影。我突然发现他左手小臂有道血痕,大概是刚才撞碎玻璃门时划的。
"你受伤了。"我伸手去碰,被他侧身避开。
"皮外伤。"他扯下领带草草包扎,暗纹丝绸很快洇出深色血渍,"当务之急是。。。"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我们同时抬头,看见停车场上层有辆SUV正在疯狂撞击护栏,水泥碎块像暴雨般砸下来。顾言猛地把我推进消防柜后的夹角,用整个后背挡住飞溅的玻璃碴。
当尘埃落定时,我听见他压抑的抽气声。鲜血顺着西装布料渗出来,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暗红色水洼。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掏出手机拨号:"老陈,立即备份云端所有资料。对,现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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