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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的同時，也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期待。一旦確定了戀愛關係，杜葉青從來都是一個不吝嗇情話的好情人，有空的時候就給陳墨發簡訊，發了三條，條條情深意切，光是看著就讓人臉紅心跳。但陳墨估計是真的很忙，只回了一條：「你一定是同檔期劇組派過來的特務，想讓我拋下工作跟著你私奔……你差點就成功了。」

杜葉青笑著回了他登機的時間和機場，問他來不來送機。陳墨一時沒回他，他一個人開車到別墅開始收拾東西。整個劇拍下來大概要五個月，但他只是劇本裡面的男二號，中間會有零散的休息時間，考慮到季節的跨度，需要的東西都收拾下來有一個大箱子。助理和倪寧看到之後說：「帶輕便一點，少了東西去那邊再買。」於是最後變成了一個小箱子，裡面有一半是他和陳墨共用的東西。

一天安排計劃，半天收拾東西，一眨眼就到了該出發的時候。倪寧和助手自然打算跟過去，沈蓮也來送機，托他給在法國讀書的兒子帶了點東西。送機的登機的，一行人加起來大概有七八個，把戴著墨鏡的杜葉青護在中間。好在航班時間已經很晚了，機場沒有多少人。差不多快到要安檢的時候了，倪寧催了好幾次，杜葉青卻遲遲不動，看了好幾次手錶，似乎還在等什麼人。

倪寧和沈蓮兩個和杜葉青比較熟，很敏感地嗅出了不一般的氣氛，沈蓮湊到他身邊輕聲問：「還在等誰？」

杜葉青只含糊其辭地說再等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頁面，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未讀簡訊，信息的第一條還是陳墨昨天發給他的「如果抽得出時間的話一定過來送機」。他心裏面還是相信陳墨會來，因為如果不來的話，總歸要發個簡訊或者打個電話通知他一聲吧。

又等了十多分鐘，時間已經很緊了，期待的身影卻依然沒有出現。倪寧又催了一次，杜葉青也有些急躁了，拿著手機沉默了一會，道：「再等一下，五分鐘就好。」

幾個人又陪著他等了五分鐘，時間平穩的流逝，除了幾個急匆匆的遊客以外誰都沒有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杜葉青有些失望，又有些無奈，抿起唇，總算是站起來往安檢處走。他低落的情緒讓幾個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些沉重，只有沈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過安檢了，依然誰都沒有來。

晚上風很大，走到露天的地方，夜風一下子把杜葉青身上的風衣吹得揚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倪寧似乎嘆了一口氣，杜葉青回過神，把目光收回來，沖她勉強笑了一下，第一個走到了飛往法國的飛機裡面。

而在機場的咖啡館裡面，戴著鴨舌帽的陳墨如同雕塑般一直一直看著杜葉青消失的地方，眉頭痛苦的皺著，瞳孔幽深，像是含了千言萬語在裡面。陳羽在他的對面，心不在焉地攪動著杯子裡面的咖啡，安靜地等了一會，見弟弟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出聲道：「人已經走了，你再看也沒用。」

陳墨的瞳孔顫動了一下，縴夫似的一寸一寸艱難地把自己的目光收回來，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陳羽不忍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一口氣喝完咖啡，把杯子重重地放在碟子裡，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把陳墨的魂重召了回來。

陳墨啞著聲音，無力地鬆開了拳頭，說：「我知道。」

「要不是親眼看到，打死我也不信你會為一個男人這麼失魂落魄。」陳羽說，「我以前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你留戀的東西。」

陳墨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飽含深意，看得陳羽心驚肉跳：「哥，我也是有心的。」

陳羽愣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微微一抿唇，愧疚地避開了弟弟的目光，沒有再說話。

陳墨站起來，按住悶得喘不過氣來的胸口，幾秒後才重站直了腰，穿上外套，道：「走吧。」

兩兄弟離開了機場，外面的司機已經等了許久，替他們拉開了車門。陳羽說了一聲「回老宅」，然後轉過頭，對系安全帶的陳墨說：「你這幾天去牛郎店挺有效果的，爸轉移了注意力，我這次送了五個明星出去，他沒有再追著杜葉青不放，派人去牛郎店查你去了。」

「順利嗎？」

「順利，店老闆和安排的幾個牛郎都按照你要求的說了，消費記錄也做好了，你現在是他們的金主和常客。老頭子拿了他們的帳本，這次叫我們回去，恐怕要開始清算你了。想好怎麼說了沒？」

陳墨閉上眼睛，頭靠在皮椅上：「沒什麼好說的，我是gay，我只喜歡男人，我在外面包養牛郎。」

陳羽嘆了一口氣，低聲說了一句：「《一夢三十年》那邊我幫你照看照看。」之後兩兄弟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沉默地坐在后座上，看著私家車駛過燈火通明的市中心，上高架，慢慢進入了別墅區。陳家別墅在黑暗裡面顯現出了一個熟悉的棱廓，陳墨拿出了手機，一條一條翻著這幾天杜葉青發給他的簡訊，來來回回地看，像是要背到心裏面去。一直到車晃動了一下，停了下來，陳墨的手微微一頓，按下了格式化的鍵。

第55章衝突

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主宅燈火通明，所有的傭人都沒有睡，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連資格最老的阿姨都小心翼翼地，接過陳羽和陳墨的外套，在陳墨耳邊輕聲說：「陳先生在二樓書房，等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