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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神仙祠（第3页）

孟姚听他的意思，他似乎是阿翁一手带大的，那他的父母亲呢？不过这涉及到隐私了，她纵然有些好奇，却也没再问下去。

寇淮手持罗盘，转悠小半圈，再回来时，便见俩徒弟，准确点说，是大徒弟，不知何时，同那位沉默寡言的青年郎君搭上话了。

“歇够了吧？那准备准备，我们也该进山了。”

……

老林子很深，寇淮真正想去的地方，正是槐南里祖上专门弃老的那片区域，可是陶阿瞎说范围太大了，怕是很不好找。

毕竟，将年迈老人背进山扔掉，尽管是因着日子苦得过不下去了，此种行径仍旧是遭到乡邻诟病的，大家伙也都是私底下偷摸摸的进行，然后隔几天，再给老人办场简单丧礼，立个衣冠冢，算是全了脸面。

也不会说

约好时间一起去，有的进入山脉深些，有的浅些，行进的方向也不大一致，真的很难圈出准确范围。

寇淮只好退而求其次，说是去孙家阿翁走失的那片地方看看，正好陶阿瞎当时也应里正要求，帮着孙家进山搜寻过。

他便依照记忆里的路线，带着寇淮师徒在老林子转了一遍。

期间，孟姚他们曾在老林子里，发现了好些零碎的尸骸，看样子都有些年头了，似乎是被野兽啃食过后剩下的。

真的很零散，大概就是，这里一根肋骨，走了百来米，又发现一块腿骨，又或许，说不定走着走着，就踩到半块下颔骨了。

说是乱葬岗都不为过了！

但凡发现类似的零碎尸骨，陶阿瞎都会默默走上前，用外衣将那些尸骨装敛好了，陆九曜见他这等行为，内心对他的警惕程度也稍降了些。

孟姚他们也顺手帮着他拾捡了下，在他们走出老林子的时候，太阳完全落山了，路过老神仙祠时，陶阿瞎哑着嗓子说了句：“稍等。”

然后，孟姚便见他绕到了老神仙祠的后面，过了一小会儿，他再出来时，两手空空，从老林子带出来的那些碎骨不见了。

倒是那把砍刀沾着新鲜泥土，看样子是被当成锄头挖土坑了，他抖落了一下外衣，半点不忌讳，直接给穿上了。

孟姚略显诧异：“陶郎君，你方才是去埋尸骨了？”

她还以为他那个什么来着，若知道他是去后面

挖坑埋尸骨了，早说啊，他们也可以跟着去帮忙的。

陶阿瞎没多说甚么，只点点头：“嗯。”

阿翁在世时，偶尔也会带他进山，遇见这些无人拾捡的尸骨，常会替这些被扔弃的老人感慨一二，仔细敛了他们的尸骨，埋在老神仙祠后。

他不过是有样学样，略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隐去。

四人彻底从老林子里走了出来，寇淮回头看了眼那间老神仙祠，慈眉善目的老者，坐在低矮的屋里，微微笑着，似乎在目送他们离去。

……

回到槐南里，叩响坊门，李老汉给开了门。

陶黑子早等候在那里，待寇淮他们一回来，便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直接往自家走去，说是他阿耶在家里备好了热菜热饭。

从坐忘观出发，赶路两天一夜，再加上今日，一天奔波，寇淮师徒仨，算是将近两天两夜，没吃过一口热乎饭了。

因事情暂未解决，他们夜间也是在陶里正家歇下的。

半夜三更，最困顿的时候。

一声凄惨的尖叫，划破了槐南里的夜空。

和衣而眠的寇淮，倏然睁眼，他暗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