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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衣衣感觉身下有热流涌出,常年的直觉让她心道不好,她看了眼正在熟睡的鄂尔多,在他眼上缠了个布条,然后缓缓起身,将那带血的衣服换了下去,从包袱里翻出一条月事带系在身上,换好衣服后,才将鄂尔多眼上的布条松开,又坐在他对面睡了过去。
衣衣醒来时已是中午了,鄂尔多还没醒,她站起身给他换药,看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估摸着明天就能走了,她将扣子系好后,从包袱里拿东西洗漱,然后啃了个饼。鄂尔多醒来后,见衣衣正拿着日记翻看,他发觉衣衣的脸色有些苍白,于是便起身来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衣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好差。”
衣衣虚弱的对他笑着,“大人,衣衣没事,昨夜没睡好有点迷糊,您感觉身上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鄂尔多舒展了下筋骨,“好多了,等夜里我们就走吧?”
衣衣点头应道。“衣衣,你怎么坐的离我这么远?”
衣衣敷衍的答道:“这里光好,我想看看书。”
鄂尔多没拆穿她,想起昨晚起夜时,看见衣衣坐在自己对面,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此时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为什么,因为从没人教过他,也没人告诉过他。
将包袱收拾好后,鄂尔多拿起挂在肩上,衣衣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身上的衣服划破,又将鄂尔多身上的衣服也划破,然后一下划向自己手臂,鄂尔多连忙拉着她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
衣衣将血抹在他脸上,又抹在自己脸上,然后一把将那半臂的袖子扯烂,漏出那大道伤疤,“大人,这是以防万一。”
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鄂尔多跟在她身后问道:“你为什么不划我的?”
衣衣懒的和他说那么多,只是应付着,“大人,划都划了,这也只是小伤而已,我们还是尽快走吧。”
一路上鄂尔多喋喋不休的,他说什么衣衣都不冷不淡的回答,她来着月事,虽说不觉得疼,但心烦气躁的,懒的和他解释那么多。
二人行至官道,躲在一旁树后,见出现一辆马车,鄂尔多一个飞身跃在马车前,本想和那人商量着让他捎带他们一程,没想到那马车主人竟是天地会的,只见那人携着剑飞身从马车中跃出,鄂尔多一掌将他打死,然后扔在路旁嫁祸给匪寇,便带着衣衣向京城驶去。路上行至驿站,鄂尔多从包袱里掏出银子,买了一辆马车换着坐,以此来掩盖踪迹。
衣衣在路上问道:“大人,我们为什么不回提督府?”
鄂尔多见她头发乱了,将那缕碎发别至耳后,方才她从马车下来时挂住了钗子,梳好的髻全散开了。“现在不知是何情况,天地会分舵众多,怕是我那提督府早已进了许多人埋伏,就等着我们回去自投罗网。”
衣衣闻言,脸上写满了失落,“您那箱金锭子,怕是要被他们拿走了。”
鄂尔多不禁失笑,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的钱多得很,他们找不到的,那箱金锭只是冰山一角。”
说罢从里兜掏出一张大银票递给衣衣,“你拿着。”
衣衣颤抖着手接过那银票,她在雷府偷偷攒了好多年,整日对雷老虎和雷婷婷点头哈腰才换来点银子,连雷夫人扔给她看伤的钱都攒着,又变卖了昂贵的首饰衣物,还搜刮了雷老虎的部分财宝,加上提督给的金锭银票,也才勉强换了一张大银票,她18年来仅仅奢侈的一次便是在锦绣楼点菜,而他轻飘飘的就将这大银票拿出来了。鄂尔多看着面前的人,心里酸酸的,抬手抚上面前女人的脸,为她擦试着泪水,“我还有许多钱,回去都拿给你。”
衣衣回过神,看了看手上,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衣衣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钱,太开心了,所以哭了。”
她慌忙擦着脸,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鄂尔多,他的眼神叫她有些不适,衣衣觉得像是高位者对底层人的怜悯,其实,鄂尔多只是心疼她。
在马车上度过了两日,才缓缓驶入京城,衣衣让鄂尔多躺在里面佯装受伤,京门的人必定识得鄂尔多,此时他们还不清楚局势,所以万不能暴露。衣衣带上面巾,对城门的看守官兵说道,“民女的弟弟染了疾,带着胞弟前来京城诊治,路上遇到劫匪,我二人的包袱都被抢去了,望您开开恩,放我们进城治病。”
官兵看了看衣衣手臂上的伤和衣服,又撩开帘子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人,虽看不清脸,但见他衣袍也是破破烂烂的,和她说的情况相符,便放了他们进城。
衣衣下了马车,才发现这府邸头上连牌匾都没挂,听闻宰相刘墉为人正直严肃,性格古怪,不喜掺杂朝堂纠纷,现在看来果真,这无名府很符合作风。
鄂尔多在前面走着,下人见到他皆很惊讶,衣衣跟在他身后,绕过弯弯绕绕的山水桥才来至前厅,鄂尔多叩响了门,开门的是个长相清秀俊朗的人,“多多,你!”
坐于书桌前的人闻声抬头,见到来人手中的笔都掉了,“你!你!”
宰相似是十分惊讶,立马来到鄂尔多面前拉着他的手,“你竟没死?这是发生了什么!安懿快将门关上!”
衣衣跟在鄂尔多身后进屋,“老师,我不在期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刘墉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虽身上衣服破了些口,但说话中气十足,应当是无甚大碍,“他们都说你被那天地会舵主一剑刺死了!”
鄂尔多闻言,浅浅笑着,“学生也以为自己不能回来见您了,是衣衣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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