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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潜龙在渊（第1页）

次日早上，小凌晨来到了哑巴阿生家里。小凌晨小凌晨与哑巴阿生蹲在地上，仔细清点着昨日的交换物品，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审视着稀世珍宝。物品可谓是五花八门，有废旧的烂铜烂铁，锈迹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有充满童趣的自制玩具，虽然略显粗糙，却饱含着纯真的心意；有古朴的古钱币，散发着神秘的历史气息。生活必需的米、面粉堆在一旁，新鲜的萝卜、青菜、黄瓜、丝瓜、白瓜等蔬菜，番薯、芋头、木薯等各类杂粮，圆滚滚的，透着朴实的质感。还有一些精巧的竹编饰品，编织细密，巧夺天工。

其中有一样东西，瞬间吸引了小凌晨的目光。那是一个小小的陶瓷玩摆件，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瞳孔中映出那瓷像的模样。这摆件模样着实算不上好看，仅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男孩子瓷像，上面甚至还多加上了一条小JJ。石坎一带到处都是瓷厂，想来应是某瓷厂的工人，为了哄哄孩子，用瓷泥随手捏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这粗糙的瓷像毫无艺术雕琢之感，纯粹就是个粗陋的小男孩瓷像！然而，小凌晨的内心却掀起了波澜，他不禁想到：这简单质朴的小瓷像，不正是生活最真实的写照吗？

正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或许这是陶瓷厂工人爸爸为了逗儿子开心而制作的。小凌晨眼前一亮，他重生前可是一名大学讲师，所讲授的专业课乃是工笔水彩画与雕塑艺术。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自己除了画连环画，还能够捏出一些连环故事的人物公仔。当年带着学生去佛山石湾陶瓷厂进行社会实践时，对于石湾公仔的制作，他还是有着一定认识的。想到此处，小凌晨的心跳开始加速，血液也仿佛沸腾起来，他紧紧地拿着那公仔，脸上绽放出如孩童般兴奋的笑容，心中暗想：我的赚钱大计、致胜大杀器终于来了！此时，他的脑海中如同放映着一场绚丽的电影，后世商品的琳琅满目，造型设计的多种多样，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创作素材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在一旁的哑巴阿生，看到小凌晨对着那趣稚的裸体小男孩公仔大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好笑之处，也跟着嘻嘻傻笑起来。他那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单纯的快乐，眼神中充满了对小凌晨的好奇和依赖。

小凌晨扭头看向哑巴阿生，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责任感：阿生，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小凌晨小心翼翼地把那公仔揣进裤袋子里，而后转头对阿生说道：“那些杂粮与果菜先放在我家，卓群靓妈在饭堂后面的小院子有菜地，蔬菜不缺。烂铜烂铁先堆积起来，之后拿去收购站卖掉。那些玩具和竹编饰品暂且放在一旁，等到圩日开档时再拿出来卖或者以物换物。”

他边说边收起几个古钱币，也放进裤袋子里，随后便与哑巴阿生前往供销社百货文具书柜台，准备购置纸张笔墨颜料。这里没有画架，只能另寻解决之法。

小凌晨突然又想起一事，遂走向百货工业柜台，去查看照相机的价钱，以及有无相应的胶卷和晒相用的材料，比如显影定影水。他来到柜台前，只见柜台里有一台海鸥牌120相机，价格是128元。上海海鸥牌，120-4A双镜头反光照相机，由上海照相机厂制造。上个世纪60-70年代，是每个业余摄影爱好者的首选。该照相机操作简单，质量性能佳，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只有黑白胶卷12到16张的价格是1.20元一卷，以及其他晒相材料也有售，不过应该是很少人问津，相机有少少灰尘。此时，他心中已然有数，暗想：等连环画出租下乡以及帮人画人相赚到钱后，还可以通过拍照片赚钱，同样采取以物换物的方式，以物换相片、以物换公仔。想到这里，小凌晨愈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凌晨与哑巴阿生提着从供销社精心购置回来的纸张、笔墨颜料等物品，脚步匆匆地赶回了小凌晨的家。一路上，小凌晨的脑海犹如一台高速运转的放映机，思绪的画面不断闪烁，仔细地盘算着未来的种种计划。

刚踏入家门，小凌晨连口气都没喘，便心急火燎地将手中的东西放置一旁，那炽热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和无限的憧憬。他喃喃自语道：“首先呢，必须先把别人订购的画册完美画好，然后再额外增加几十本单本故事书。接下来，要把四大名着的人物先用画纸精准地确定外型，然后去找些瓷泥回来，精心捏造出每一个原始造型。往后啊，就用石膏做模，如此一来，就不必一只一只费力地去捏造，能节省好多时间和精力呢。

我这一年啊，要把连环画租书的业务好好搞起来。连环画租书走向农村，让大家用家里的闲置物品来换阅读的机会。物品换阅读，既能让大家读到有趣的连环画，又能让我换到实用的东西。还要帮人画相，不管是老人小孩，还是年轻力壮的，只要有人愿意，我就用画笔把他们的模样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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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连环画人物公仔也是个好法子，做好了拿去售卖或者以物易物，肯定受欢迎。不光是连环画人物公仔，各种各样的艺术公仔也要捏，还有茶壶茶杯这些实用又美观的东西。

等凑足了资金，就去买台相机。农村里好多人一辈子都没照过相，我带着相机走村串户，帮大家拍照片，留下美好的回忆，这肯定能赚钱。

而且，我还在思考，每个村都设一个代理店。这样可以更方便地开展业务，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也能让我们的服务覆盖更广的范围。

哑巴阿生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专注地看着小凌晨，目光中满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满心的期待。小凌晨时而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时而停下笔，陷入深深的沉思，额头上不知不觉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完全没有察觉。

良久，小凌晨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放下笔，脸上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满意的笑容。他扭头看向哑巴阿生，自信满满地说道：“阿生，你瞧瞧，这就是我未来一年的计划！只要咱们坚持不懈地照着这个去干，必定能过上富裕美满的生活！”

哑巴阿生听了，重重地点点头，那憨厚朴实的脸上也瞬间绽放出充满希望的灿烂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大伯公走进了屋里。小凌晨与哑巴阿生赶忙去招呼大伯公饮茶。而大伯公却径直走向那些连环画前，一本本地翻看，边看边不住地点头，看样子是十分满意。而后，他又踱步到小凌晨的书桌前，拿起刚刚写好的一年计划仔细翻看，却皱起了眉头。

好家伙，真不愧为我们何家的好外孙，看来必须要倾全部力量培养这个神童。

当年因为凌教授亡妻丧子，他割脉轻生。自己的侄女婿李敦扬校长与卫生院的吕院长，为了让凌教授安定情绪，便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给凌教授编造了凌妻保小不留大的遗言，硬是把同日出生的小儿子说成是凌教授的儿子。凌教授轻生被抢救回来后被告知儿子还在，他好似找到了寄托和责任，重新有了活下来的勇气。

自己的二弟妇，也就是李校长的丈母娘，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特别难受。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而碰巧，石东大队瓷厂车间主任沈东阳的妻子在稍后几个小时也诞下了一个小女孩。他前面生了三个女儿，一心渴望生个儿子，不巧第四胎仍然是女儿。而李校长与何佩慈老师前面接连生了四个儿子，也盼着生个女儿才继续怀孕，不巧的是，李校长荷尔蒙太强大，第五个仍然是儿子。

李校长与何老师就跟沈东阳讲清楚了那个善意的谎言，希望能够用儿子与沈东阳的女儿交换。女儿由何老师带，儿子则一致口径说是凌教授的儿子。而沈东阳的孩子送给别人了，刚好沈妻有奶水，便说服凌教授交由沈妻喂养。凌教授刚刚丧偶又轻生虚弱，无力带孩子，也就欣然同意，并当场让孩子认了沈东阳夫妻为干爸爸干妈妈。李校长与何老师夫妻和凌教授商量后私下允诺，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后，生下来的儿子必须有一个姓沈。这个善意的谎言，后来竟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