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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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戴钗宴那晚，大家都在院中吃席，母亲把薛知夏喊了过去。

我看着她们的身影，无声地笑了，悄悄起身跟过去，和八年前的田家大姐一样，薛知夏被村长和村中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给五花大绑在了祭台上，身下放满了木柴。

母亲擦着眼泪，小声同她讲述村中那些关于双生女的秘辛，说想让她明明白白地走，还说希望她走了以后，能保佑村子里的人荣华富贵平安顺遂。

薛知夏的呼救声一声高过一声，村长走上前刀起血溅，她的喉咙便被割开了个口子涓涓冒血。

「再敢喊叫，下次就割断你的喉咙。」

充满威胁的声音，让她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敢流着眼泪拼命摇头，祈求以此换得村中人的同情。

可是，那些人在不切实际的荣华富贵平安顺遂面前，早就红了眼。

连我们的亲生母亲，都抛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高台。

我沉默地走过去，她看到我后眼中开始淌起血泪，她质问我为何要换走她的人生。

为何?

因为她答应了啊。

我吃吃地笑着同她说了再见。

回到宴席时，月色高悬于半空，不一会儿，烟火会便开始了。

冲天的焰火伴随着祭台上冉冉升起的篝火，村民们围着我家院子跳舞祈福。

后半夜，烟落火灭，村里人看向祭台方向的眼神中都带上了贪婪。

人群熙熙攘攘往祭台跑去，最先到达的人冲上去抓起一把烟灰神色癫狂：「这娇养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连阴阳灰都细腻得不同凡响。」

这一嗓子让落在后面的人冲劲儿更大了，前仆后继往上跑。

母亲推了我一把：「赶紧去啊，抢一把阴阳灰，以后咱们薛家就发达了。」

我没有动，透过层层的烟灰，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长命百岁的铜锁。

小时候，田阿伯家中的两位姐姐身上都有铜锁，村里的小孩儿都很羡慕。

后来大了一些，我说等我有了钱，我便给她也买一个铜锁，比那两位姐姐的更大更好。

她摇头：「我不要那个，我只想少做些活，能吃饱饭。」

那时候她每日要做全家的饭，洗全家的衣服，打扫院子喂鸡喂猪，还吃不饱饭。

我便时常偷偷帮她一起做事，还把我的饭分给她。

交换身份后，我用上山捡药材卖来的钱买了两个刻着字的铜锁。

一个岁岁平安，一个长命百岁。

她思考了很久，选了岁岁平安。

…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抢着篝火中的烟灰，我被推搡到跟前儿，脑子却像炸开了一般不停轰鸣，村里人不停的催促着：

「小满，快捡阴阳灰啊！都是财。」

滔滔不绝的声音在我脑子里高速环绕，我抓起一把灰紧攥在掌中，脑子里紧绷的弦瞬间断了，我直接晕倒在地。

母亲冲过来扶起我：「这孩子听不得烟花爆竹声，不禁吓。」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人群中的嘲讽：

「我记得小满小时候胆子挺大的啊，逢年过节总是点鞭炮往人脚底下扔，怎么如今放个烟花就把她吓成这样了。」

「谁知道呢，胆小鬼。」

小说《双生女》第四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