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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顾晨回到了这个，其实没有什么归属感，也没有什么人情味的家。他应该庆幸，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每次回到家的时间总是在三更半夜，或许另一个自己也是看准了这个时间，所以才在整理东西。这是很难得的仅有他们两个人对峙的情况而不掺和进其他的人也不会波及别的人。就像是两头困兽，被困在笼子里面。只有咬死其中的一个，他们另一个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你能比得过我吗？你难道自己不清楚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和我比吗？”

顾成看着过去的自己就像是看个完全没有长大的小屁孩一样。怎么说呢，有点讨厌有点熟悉就想一巴掌拍死。他们之间最相似的地方就是永远都不愿意让自己比别人要差一点。正是因为这种自尊心或者说胜负欲，才能够让他们在这个自己原本并不熟悉的圈子里面走这么远的距离。

“老鼠怎么会和人一样的？”

顾成认为他们两个人之间除了皮囊，其他的地方就像老鼠和人类的差距一样大。时间带给他的改变是面前的这个自己怎么样也追不上的。他们之间横跨着永远无法过去的时间，无论另一个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那永远支离破碎的两年时间，都会让对方无法追赶上自己。

“如果时间是那么容易被人超越的东西，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如果时间是可以被他们所克服的东西，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出现他们两个人同时存在的情况。正是因为时间不可逆转，他们也没有办法克服才会导致了这样的情况，林长风就像是整个时间线中的里程碑他们无数次地回来，只为了再一次看见他。

“你之前一直这么有把握只不过是觉得你始终比我多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事情我也能够经历的话你觉得你还会有这么多的把握吗？”

在陷入了那一次漫长而可怕的睡眠之后，顾晨就明白，为什么另一个自己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因为那段时间中那无数次的循环是别人怎么样都无法理解到的。只有你亲眼看到，亲手触碰到恋人的血液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历历在目的失去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你完全没有挽回的机会，你只能够看着一次又一次的美好在自己面前碾碎。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选择骗人吗？不会觉得从我之前说的那几句话你听进去了就能够装作自己好像知道什么一样吧。”

顾成不认为面前的这个非常年轻的人有那种机会去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如果那样的话，顾晨就会变成顾成了。

“我何止是知道，我甚至是亲眼看到了，我都很担心他在花店被压碎的时候是有觉得多疼。他买的是蔷薇花，不是吗？我真希望，我能够亲手接过那束花，但是我没有我懦弱的呆在马路对面，只顾着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而从来没有去担心过他。”

顾晨很明显的看到面前原本游刃有余的人在听到这些话之后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因为那段记忆是独一无二的，相当具有代表性的。因为那句他们真正意义上把林长风从那场车祸中救下来之后经历的第一次死亡，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拯救到自己了，越来越不甘心重复越来越多次。最终经历的是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记忆还是让我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如果是前面的那一种可能的话，我现在会觉得非常不高兴。你知道吗？我一直容忍着你是因为我总觉得你知道些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来看。你不仅仅是知道什么事情。你还做错了很多事情。”

顾晨笑着看着顾成。

“因为你留不住自己的所以你也来抢我的。”

“人是不能够自私到这种程度的，到这种程度一定会有什么东西来报应你的。”

顾成皱眉，“你觉得窥探了别人的记忆就能够当成自己也经历过吗？难不成你觉得亲身经历这种事情是不必要的吗？看一场电影就能够让你成为里面正儿八经的主角吗？”

“我知道不能，但是我知道怎么样我才能变成里面的主角。”

顾晨死死地看着另一个自己，然后猛地扑上去。他用手臂垫在对方的后脑勺，以减缓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只有非常沉闷的声音响出。而后另一只手，他拿出一块纱布，盖在了对方的口鼻上。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我说我道德底线还没有低到你的地步，说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尽全力去做某件事情。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你就算是未来的，我也不是现在的我。我们是两个人，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顾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口腔上面覆盖着的纱布或许是某种麻醉剂，但是身体上的疼痛是那种麻醉短时间压制不下去的，他能够感觉到一把不那么灵巧的拆信刀又或者是美工刀。穿破了衬衫俊在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穿刺，简直就像是要切断他心脏的每一根血管一样。

“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感谢我们长得非常像。你知道的，这个故事里面没有主角是不可以的，但是主角的演员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更换的，就算烂尾也无所谓，好歹也有一个完结。”

顾晨稍微有些喘著气站了起来，地板上的人似乎彻底的没有了气息，而他自己慢慢转过身走到洗漱台，整理干净了皮肤上的血迹，然后从另一个自己正在整理的行李里面找出来一件款式基本上差不多的衬衫给自己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