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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教室的条件稍好一些，用铁皮作屋顶，但暴雨打在屋顶上声如急鼓，老师讲课的声音根本听不到，总是打乱老师的上课计划。

这个时候，布教授的大嗓门就发挥作用了，别的老教师岁数大了斗不过暴雨，布教授倒好，赛着比谁声音更大，他还要求学生回答问题也要让他能听见，于是每次当王耀没课来接伊利亚的时候，走到教室外面听里面，就跟一屋子人七七八八吵起来了似的。

直到有一次，王耀站在教室外面听见伊利亚在跟学生讲王耀以前当学生的时候的黑历史。

“你们王老师，十六岁的时候那个调皮呀，天天不是跟人打架就是上课慰我，我能怎么办呀，谁叫人家学习好呢！回回考第一，想收拾他都抓不到把柄！”

学生们哄堂大笑，想想王老师那副比谁都正经，不食人间烟火，吃剩馒饭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高雅模样，真是想不到那副场景。

“有一次啊，他欺负同学，我罚他回去写检查，你们猜怎么着？”

学生们七嘴八舌，谁也猜不到点子上。

“他给我写了一封情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要把屋顶都掀翻似的。

“哎可别笑了啊，咱们这屋顶本来就不结实……完了我让他上讲台来读检查，那家伙挺臭不要脸，还真就读了，整得满教室的女同学听得都羞红脸了。”

“为什么呀！”

有男同学不解地问。

“王老师长得帅呗！”

他邻座的女生大喊。

伊利亚看到大家都精神了，用教鞭一拍桌子，板了板脸换上严厉的语气：“好了不困了？不困了继续上课。”

王耀站在后门窗户边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他望着讲台上那人挺拔如松的身形似乎和二十年前北大讲台上的人渐渐重合。

那时，王耀比现在还矮些，为了能看伊利亚天天坐第一排，抬着个脑袋看这人怎么也看不够，脖子酸了也要死死盯住伊利亚，像是要把那二十八年没看到的都一次看回来，存在心坎里似的。

那人还是一身老土的军绿色棉袍和穿得开胶的雪地靴，从来也不会好好收拾自己，眼角的皱纹已经不可抑制地生出三四条，本来就浅的金发越发发白。

等到伊利亚下课，王耀跟收保护费的小流氓一样挡在门前不让伊利亚出，仰着头佯装生气：“是不是跟孩子们说我坏话来着？我可都听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