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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赵乙脸色煞白,不停的哀嚎着,满头大汗的赵叔拿着碘伏一边给他消毒,一边难掩的浮现出心疼,但即便如此,还是硬咬着牙骂道:
“现在知道痛了?!你这是生了几个胆子,敢跟人执法者拼命?痛吧!痛死你才好!!”
听到家门被推开,赵乙看清来人,哭嚎声戛然而止。
他瞪着眼睛看向陈伶,强忍着疼痛,也硬是不吭一声,像是个梗着头的倔强鸭子。
“阿伶啊!你怎么样?”
赵叔看到陈伶,当即关切问道,“跟那些怪物厮杀,受伤了吗?严重吗?”
“我没事。”
陈伶目光再度落在赵乙身上,后者明显有些绷不住了,出一声声痛苦的闷哼。
“没去诊所吗?”
“唉……诊所人都满了,我看那些人伤的更重,就没去。”
赵叔擦了擦额角的汗,他终于完成了消毒,开始仔细的给赵乙包扎,“正好我学过一点医术,处理简单的伤口还是可以的。”
看得出来赵叔确实有医术的底子,包扎的过程很顺利,被包成半个粽子的赵乙躺在桌上,像是个失去梦想的干尸。
赵叔长舒一口气,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眼眸中浮现出复杂……他走到陈伶跟前,
“阿伶,赵叔出去跟你说两句话。”
陈伶虽然诧异,但也没拒绝,而是跟着赵叔走到街上。
赵叔回头瞥了眼屋中,反手将门关起,死寂昏暗的街道之上,唯有几缕煤油灯的微光从磨砂门后透出,无声摇曳。
“怎么了?”
陈伶问。
“阿伶啊……叔就只有小乙这一个孩子。”
赵叔苦涩的开口,“小乙从小性子就倔,做事又莽撞,我本想着给他找个安稳的差事,别惹什么大事就好……可这次,他真的把我吓坏了。
我现在就是后怕,我老是想着,刚才那执法者的刀子要是没捅偏,插到小乙的心脏……那这孩子,可就跟路上那些尸体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陈伶微微低头看着赵叔,他的眼睛明显红了,深吸几口气之后,才勉强平复下心情继续说道:
“阿伶,叔这辈子也活够了,没什么别的想法,就希望小乙能平平安安的……你自小就聪明稳健,现在是咱三区的执法官了,那是跺跺脚就能震动整个三区的人物,我想……我想你能不能动点关系,把小乙安排到你身边?
平日里你想什么使唤他就怎么使唤他,也不用给他什么官位,甚至没有执法者的名分也行,哪怕给他送到你们部门里面当个看门的,或者什么文职都行……我就是想让他待在你的树荫下,也算是有个庇护。”
赵叔的腰越弯越低,他看着陈伶的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诚恳与祈求,这是一位长者在放下所有的尊严之后,在向后辈请求。
“……如果这让你为难的话,你就当叔没提过。”
赵叔见陈伶迟迟没有回应,嘴角强挤出一抹笑容,“叔就是……就是随口一说。”
陈伶微微侧过头,他看到磨砂的门后,一个影子正蹲在角落,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偷听。
他假装没有看见,收回目光,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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