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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十四岁的纪宁,背着一把柴刀,孤零零地便下了山。
……
两个半时辰后。
山脚,白鱼镇。
人群熙攘,宽阔的街道上,走着个面容稚嫩,身形削瘦的男孩。
“镇上的环境,竟是没有半点改变。“
纪宁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慨地打量着周围。
上次下山,已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他还是师傅最疼爱的小弟子,恰逢年关,师傅便带他来到了镇上找了间裁缝铺,用上好的布料给他做了身衣,还买了冰糖葫芦,给他开心的不得了。
而如今,两年时光匆匆而过,他与师傅的关系已经远不如从前。
那件曾特别喜欢的衣服,也早都穿不下了。
“时间不早,得快些赶路了。”
纪宁盯着远处的裁缝铺,沉默地看了许久,最终才缓缓摇了摇头,叹息着往一处小巷里走去。
物是人非,眼下他最要紧的就是把师兄的信送去赌坊,而后赶在天黑前回到道观,否则在夜间赶路,是很容易在山里撞见妖怪的。
没错,妖。
作为大夏与隋朝的边界,秀山东西长达两万余里,横亘在神州大6中央,其间藏妖纳邪无尽,最深处更是被视作是人族的禁区。
就算是越过道境,修成天人强者,也不敢贸然深入。
至于道观,只是在秀山的最外围罢了,并无太多妖物,理论上是安全的,但纪宁可并不想冒这个险。
这般想着,纪宁走进一条小巷,末尾处孤零零地立着一根旗杆,木质牌匾已经腐朽,写着四个大字:
“龙门赌坊。”
纪宁视线落在牌匾上,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越是接近这间赌坊,他越是能闻见一股刺鼻的酒糟味,附近一圈的院墙上,也都摆着一坛坛的白酒,而且没有盖子,似乎是有人,在刻意凭白酒掩盖某种气味。
比如说,血。
纪宁咂了咂嘴,仔细地尝了口空气。
味道很涩,铁锈一样的,是血的未到没错,而且还相当浓郁。
可一间赌坊,哪来这么重的血腥气呢?
纪宁带着疑惑,走到赌坊的门前。
“站住,做什么的!”
一个布衣马褂,穿着泥裤的精壮汉子,面相凶恶地将纪宁叫住,他是龙门赌坊的护院,也就是看门的。
纪宁回过神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我是附近道观的弟子,来给蒋钏送信。”
“呵,蒋大人也是你配见的!”
汉子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蒋钏可是他们这白鱼镇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手下的生意不止有赌庄,更有烟土火药等诸多暴利买卖,就连清泉县的县令大人想见都得排队,更何况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真的要见他。”
纪宁见汉子不信,立马从怀里拿出了师兄给他那封信。
“我师兄欠了蒋大人钱,叫我送来还。”
那汉子闻言一怔,探出头,狐疑地望着男孩手中那封薄薄的信。
接着,汉子脸上又露出一丝轻蔑,食指在那封信纸上不停戳着,笑道:“娃娃,你可知道蒋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
“能与蒋大人说上话借钱的,怎么可能只借这一点,你当我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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