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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魇一袭灰衣，坐在上位，一边用刀在玉料上雕着什么，一边听小童禀报着夜安雨一行人的状况。

听完后，魇懒懒地挥挥手，让小童下去。

“速度很快，你说对吧，梦。”

魇慵懒地抬眼，看向镜子里看着他的倒影。

倒影里的梦歪在软榻上，笑得像一只银灰色的狐狸。

他是梦，他是魇，合在一起，是不知多少人的梦魇。

外人可能想象不到，他们视为洪水猛兽，性格喜怒无常的傀儡阁阁主，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俊秀男子。

“老夜说，这两个小家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曾经凭着他们两个，外加一只鬼的力量，推动了整个皇位与国教的更迭。”

魇眼神痴迷地看着镜中的梦。

梦光着脚走下地，手指轻碰镜面，镜面像水波一样动起来。梦的声音，慵懒而有磁性：“你羡慕？”

“不羡慕。”

魇摇摇头，“我有你就够了。”

“嘴甜的家伙。”

梦从镜子里溶出，勾起魇的下巴，吻了上去。

桌上的玉是一个没有雕完的男子，有着一双魅惑的桃花眼，那是梦的双眼。

他们是一对恋人，一对世间少有的恋人。

长相一样，性别相同，却性格相反，而且一个是影界的影，一个是人界的人。

傀儡师可以影子与本体互换，外人所说的喜怒无常，不过是长相相同的两个人，他们无法辨别而已。

梦的性格慵懒而霸道，下手果决而狠辣，而魇是温润而精干，手段温和。

傀儡师永远不怕影子篡位，因为他们本便是双生子，谁都可以做影子，同样的，谁也都可以做本体。

……

“这次的忙，是一定要帮的。”

床上，魇枕着梦的胳膊，语气里满是餍足后的慵懒，“这苏姑娘也是个痴情种子。叶小子……就当是看在老夜的面上帮帮他吧，反正咱们也是时日无多。这一回，也算是积点阴德。”

“魇，你后悔吗？”

梦看着魇，轻问。

“后悔？后悔什么？”

魇很惊讶地看着梦。

“这辈子做了傀儡师，因为我，你活不过二十岁，又在十五岁那年为了延长寿命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把自己炼成傀儡。”

梦道，眸色却是深沉。

“噗。”

魇笑出声来，随后往梦的怀里蹭了蹭，“我不后悔，相反，我很庆幸。”

“我庆幸做了傀儡师，遇到了你，哪怕注定活不过二十岁。”

“你当我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忍着剧痛把自己炼成傀儡？为了让自己多活二十年？你错了，我是为了能多和你相守二十年。”

“下个月二十年期限就到了，到时候真就应了二十年前进傀儡炉的时候咱们说的那句话了。”

“梦，你还记得当时咱们说的是什么吗？”

魇微微抬头。

“当然记得。不论成败，同生共死。”

梦轻声地说，把魇搂得更紧了些。

魇和梦，每天都在观察着这群来客。他们会笑着看着夜安雨一行人把顺州折腾得鸡飞狗跳，看着他们拍卖丹药的时候，脸上一脸的标准得可以纳入教科书的暴发户表情，看着他们身手利落地解决敌人，随后拿到傀儡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