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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司吉月每天坚持给长昼写信，在最近一封信里问他要不要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传讯符刚飞过去不久，长昼给她回了两封传讯，第一封上只匆匆传来了一句话：“你要成亲了？”

第二封信上则用墨字端端正正写着：“我就不去了，恭贺新禧。”

墨迹几乎浸透纸背，另外还附带了幽寒水，扶桑木，火玄金等等一系列贺礼。

对于婚礼这件事，司吉月其实没有什么所谓，对她而言成亲不过走个过场，她内心早已不需要别人给予的安全感，条条框框实际上也如无物，这一天实际上感觉和平常别无二样。

尽管长昼说了不会来，但是婚礼当天，太瓦的身影依旧从黎乡山上方的天空中一闪而过。

司吉月似乎有所察觉地抬头看过去，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裴倨看出了她的猜测，把她头上的红盖头落了下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是长昼，已经走了。”

司吉月转了转脑袋，好像愣了愣，最后安静地点了点头。

说是成亲，但是在仙域的修士之间，根本不分什么谁娶谁，谁嫁谁，一个新建立的小家庭里向来是谁修为更高谁说了算，在性别上也没什么约束，相同的性别也可以成亲，没有人会主动干涉。

婚礼这一天两个人都有些醉了，等回到山脚下的住处时，已经又黏黏糊糊地牵上了手。裴倨点亮屋里的花烛，烛光下，两个人的脸被身上鲜红的婚服映得微微泛红。

司吉月慢半拍地开始紧张，可越是紧张，她就越想说话，“你今天真好看，以前也很好看……但是今天格外好看。”

这番话说出来，连司吉月自己都觉得太没头没脑了，她傻站在那里，看着灯光下裴倨剑眉星目的一张脸。

看着司吉月，裴倨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他动作麻利地拿起两人放在柜子上的佩剑，割下自己一缕头发，又割下司吉月一缕银白色的发丝，用红绳将它们绑在一起，一字一句郑重地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他说完以后，就特别满足地收起头发，握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唇齿，裴倨一边脱去身上的婚服一边去亲吻司吉月的柔软的嘴唇。

很快他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条白色亵裤，精赤着整个上身，还有背上漆黑的阵符，在烛光映照下，与冷白的肤色对比得更加明显。

司吉月下意识用双手蒙上眼睛，尽管都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了，这时候司吉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偷偷把手指挪开一条缝，悄悄地看。

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感慨裴倨身材真好，劲瘦漂亮，哪哪都特别符合她的心意，这样的感觉很新奇，又让司吉月有点兴奋。

裴倨的喉咙轻微上下滑动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小月儿，抱着我的腰。”

他们两个一起倒在大红的拔步床上，裴倨的手撑在司吉月的脸边，微微俯身下来的时候，身体投下的阴影把司吉月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不论是两人之间微微有些明显的体型差，还是身体轮廓之间的对比，都把司吉月衬得更加娇小，愈发像一片洁白的雪。

司吉月闻到了裴倨身上熟悉的气味，是一股混杂着皂角味的清香，她的手搭在裴倨肩上，抚过他宽肩上轮廓分明的肌肉，指间带着点颤抖。

司吉月看得出裴倨也想表现得更加自然一些，可是通红的耳根和微微发抖的触摸同样暴露了他，司吉月忽然笑起来，觉得裴倨的紧张比自信更让人喜爱。

他们肌肤相触，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柔软、温热的身体，裴倨的手连带着脚后跟一起攥住了她的脚踝。

金银环饰叮当作响，裴倨开始拆自己层层包装的礼物。

……

司吉月眼眶红红的，眼角处也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她挣扎着想要蜷缩起来，却被裴倨动作轻柔但不容反抗地分开，他眼神露骨地俯视着司吉月的身体，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开，欲念爬满了白玉似的脸庞。

花烛摇晃的烛光被他完全挡住，背着光，司吉月看不太清裴倨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呼吸又粗又重，滚烫的欲望几乎将人淹没。

裴倨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低地喊她的名字：“小月儿，我的小月儿……”

……

可即使如此，在熬了大半夜之后，司吉月也有点受不了了，她脑子雾蒙蒙的，乖巧柔软地趴在裴倨身上。

在司吉月并不漫长的记忆里，她小时候觉得天底下最累的差事就是取水。夏季井水水位低而必须去河里取水，从裴家到嘉吉河畔得穿过烧灼的日光，跋涉半里。头数百步还容易，接下来水桶越来越沉重，日光热铁般灼烧，干燥的山路阳光刺目，人在这种环境下提脚迈步会越来越沉缓艰难。最后终于走到大屋后院菜园的阴凉处，把两桶水哗啦倒进贮水槽，一趟才算是结束。提完这两桶，必须再回河边取水，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而现在，司吉月觉得自己比那时候还要累。

月光从窗户外斜斜照进来，屋里的雪地上已经落满了红梅。

第二天起床时，得益于大乘期修士的身体素质，司吉月身上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抬起脑袋，一头白发睡得乱糟糟的，环顾四周却没看到裴倨。

她又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才看到裴倨从外面走进来。他已经梳洗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把头发簪起来的样子干练而俊朗，跟往常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