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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头下去,先看到了自己胸膛,那里是没有鳞片的淡金色软肉,而胸膛正中一道伤口把她撕开,皮开肉绽的伤口处已经没有血色……
她刚刚昏睡的软床边,正是戈左和——那个叔父。
她以为自己的姿态必然吓退二人,却没想到戈左碧色双瞳闪耀,伸手摸她的大爪子,对她挥手,咧开嘴笑道:“妈妈,伤势未好,就不要变这么大了吧?”
那个叔父则沉静的坐在床边,他头上披着松绿色薄纱,薄纱外挂着繁复的坠饰,能隐约看到他鼻尖与侧脸的轮廓,他身形修长纤瘦,仰头望着她,目光在轻纱下闪动。
他们竟然一点也不怕她。
羡泽环顾四周,她在一处游牧聚居地中,四周草甸鲜亮厚重,远处有雪山环绕,猎人与成群的异兽在奔走着,像是穿梭在在绿色兽背的鬃毛中,时隐时现。
她周边则是无数大大小小的彩色帐篷,在明烈的日光下鲜艳到刺眼,风吹过这些帐篷,就像是绿色大海上鼓风的帆一样。
她听得见高高低低的篷布下兽吼鸟鸣,铃响鼓敲,市井人声鼎沸。还有石质神庙,从帐篷之间醒目的立起,挂着幡旗,神庙金色的尖顶如同一面面小镜子般闪光——
羡泽只觉得那些神庙顶端的图腾有些眼熟,但更重要的是周围许多伽萨教信众惊愕的目光。
啊,完蛋,她不应该随意暴露自己的龙身……
可她却瞧见众多西狄人,竟热泪盈眶拜倒下来,不住高呼道:“当真是真龙现世!它又回来了!是圣主用诚意感动上天,将它带回到我们身边了!”
什么叫回来了?
甚至还有些大胆的孩子,尖叫欢呼着冲上来想要抚摸她的爪子和鳞片。
羡泽脑子里还都是东海屠魔时的遭遇,心惊胆战,立刻变作一根小金龙,跟个窜天猴被点火射进了半空似的,在众人视野下消失了。
戈左一愣:“啊。她跑了。”
仍坐在
()床边的男人笑着摇摇头:“她一贯不信人。再说身上有伤也跑不远的。带上细犬和远狼,去找吧。”
……
羡泽在空中游动着,她飞得足够高,就能看到荒原与绿色的边界,天空蓝得像是撑开了纯色的幕布,白云像是灼人眼球的光斑。
她穿云而过,像是鱼徜徉在水中,远处的雪山与草甸中漫步的兽群让她觉得,明心宗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上辈子的事。
只有胸口的疼痛提醒了她,暴雨、黑影与她的狂怒都是真实的。
她现在应该距离明心宗很远了,羡泽遥望四周,竟觉得有些不知该去何处。
若不是事出突然,其实在明心宗的日子也挺好的,她身边好像许多年没有那么热闹,年轻弟子围着她叽叽喳喳,课业前后还总是有很多苦恼。
她下了课还会记得带馄饨回去,因为她知道江连星大概率会在她院子里等着她,一见到她就扔下抹布或者合上书,起身叫“师母,您回来了”
。
她一开始还会问江连星,那么晚了在她院子里做什么,江连星会非常临时的想一些蹩脚的借口:
什么想到早上泡的茶没有洗刷茶具。
什么忘了熏艾草怕夜里有蚊虫。
羡泽也看出来了,他就是喜欢看家护院,倒也不问了,也习惯每天醒来睡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都是江连星。
江连星突然掉入魔域,她反而不适应了。
那个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下一步不应该有点什么新指令吗?怎么系统都不说话了?
不搞什么英雄母亲在魔域杀个七进七出救子心切吗?
其实羡泽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对江连星的身份存疑了,他会撒谎,他总说什么“师父之前说过”
,他甚至还博学多识、掌握很多武艺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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