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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殷无极一统北渊后,攫取尊位,登临为帝,自此四海八荒拜服。
仙门畏惧他的绝强力量与狠辣手段,又对曾经逐他出仙门一事讳莫如深,便将他的姓氏视为禁忌。
谢景行看着无涯子十分自然地替他斟酒布菜,用银筷挑到他面前的,皆是清淡偏甜的爽口蔬果,未经过复杂的烹调,连为他斟酒都是温度适口。
谢景行尝了一筷,面上无甚波澜,心中却颇为懊恼。
他若是真的用心去讨好一个人,没有人能从帝尊的温柔中全身而退。
无涯子撑着下颌,又抬眸撩他一眼,看似正经,谢景行却能从这一眼中读出多情嗔怪的味道。
而他那张远比这张清俊假面,更昳丽绝色的真容,若隐若现着,勾人的很。
谢景行再定睛一看,却见青年唇角挂着温淡而不越距的笑容,是个无懈可击的君子。
谢景行心中暗恼,饮了一口黄粱酒,只觉自己也有些醉了,才会看见这些有的没的,平白晃了眼睛。
帝尊偏还不放过他,单手抓住他的手腕,反复摩挲他的脉搏处,微微倾身,笑问道:“谢先生饮了这酒,见到谁了?”
谢景行把盏,看着他的眼睛,良久不答。
在帝尊眉头微蹙,流露出一点不安神色时,他才蓦然一笑,道:“孔圣……”
帝尊一噎,却又挑不出毛病来,蹙起修长的眉,不甘心地问:“没有别的?”
谢景行又饮了一口,扫过那钳制他手腕的手,反手搭上他的手背,反而抚摸着他骨节修长的手,轻哑着一笑:“无涯子道友,今日你劝我饮酒,是想让我看见谁?”
帝尊抿唇不答,却又见谢景行再斟满,将酒盏推到他面前,漫不经心地问道:“道友上回是何时造访此地,又在这一枕黄粱中,见到了谁呢?”
谢景行见玄袍男人不肯答,抬手就要举盏罚酒,又按住他的手背,轻轻拢住,笑道:“我斟酒,你就要饮?”
“先生亲手替我斟酒,是毒药也要饮。”
“何必如此执着?”
“明月本无心,不知个中穿肠处。”
帝尊笑了,扫来的眸光中,充满了欲说还休的流波,“你问我梦到了谁?我谁也没有梦到。”
“我只梦到一座空空的坟。”
他言语间似有厌倦,甚至无不讥讽地笑了,声音冰凉,“……真是令人厌恶,不是吗?”
谢景行没法回答,回避了他的眼神。
谢景行看上去与无涯子很熟悉,便也没有人打扰他们饮酒。
风凉夜带着师弟师妹坐远了些,远远地,交谈声进入谢景行的耳畔:“据传,真正的旗亭题壁之上,有蕴含着一缕‘道’的圣人亲笔,观者无不垂泪,修儒道之人见了,会境界松动,参悟大道。”
司空姐弟点头,却道:“这与咱们儒门里四处可见的圣人真迹,有何不同?”
语气一脉天真。
风凉夜自从经历过流觞曲水,便对圣人真迹很是推崇,道:“看到了之后,静心参悟,定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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