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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盼头（第1页）

从大福单位回来，素素就马不停蹄地忙这忙那！走了这么久，家里要做的事情太多！

阿公说，素素没有去做引产手术后，计生办的人就跑到家里来，问阿公到底素素藏哪去了，有没有大福单位的地址，阿公说什么也不知道！计生办的人就把家里的柜柜箱箱都打了封条！后来又来过一次，见封条原封不动，也就没再来了！

素素回家之后，计生办的人就通知她去做结扎手术。

素素便把大福在单位做结扎手术的单子拿给他们看：你们看嘛，这是我家大福做结扎手术的证明，你们不用操心了，我们已经做了，还生那么多做啥嘛，负担重得很！喊我生都不生了。

计生办的人看了，寒暄了几句，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碗碗八岁了，再不上学就晚了。五毛钱一学期的学费，很多家庭还是觉得困难！土地分到户了，终于可以自己作主，这么金贵的土地，再说种地也需要人手，所以大多适龄的孩子都没能上学！但是素素看到大福在外，吃了没文化的亏，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去读书识字！即便是学校偏僻简陋到只有两个班级，只有几张破旧的桌子和条板凳！一个班一个老师！

阿公扛着锄头，拿着豌豆种，蒜葱种，几把牛皮菜菜秧秧和几把莴笋秧秧，这是农村里最常见的菜，在前面走，小紫雨在后面跟着！素素用背带背着躲生老三，肩挑粪桶，去堰塘边的菜地里！

素素放下粪桶，接过阿公手里的锄头挖窝窝，阿公散菜秧秧栽，丢豌豆种，插蒜插葱。素素挑粪淋！紫雨也在旁边学阿公的样子插葱蒜！

阿公说：娃娃哎，快过去点，莫挡到我了！

素素笑说道：二娃儿，你也晓得干活啦，等她学到做，女娃子家家要学到群快点。二天出去了才弄得到饭吃！是不是二娃儿？

紫雨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种菜菜，好吃。

素素笑说：哎呀，我二娃儿都晓得，种了就有菜吃！牛皮菜是栽到喂猪猪的，其实片片炒起也好吃！莴笋和豌豆是专门种了我们吃的！等个十天半个月就有豌豆尖吃了！我二娃儿来掐豌豆尖，好不好？

“要得，妈妈，我掐！”

紫雨说。

躲生老三在素素背上呼呼地睡哦！

正准备收工回去，碗碗和院子里大娘的两个儿子从堰梗上背着书包搭一搭回来了，看见素素就喊：妈妈，我放学了！

素素道：嗳，我大娃儿回来了！

于是一边把粪桶绳子挽扁担上一边说：你回去把后面街沿上的麦草搂两捆在灶屋里，把鸡赶到屋里，我回去挑吃水！

碗碗道：好嘛，我回去就做嘛！

素素其实特别宠爱碗碗，因为她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三天后就夭折了，当有了碗碗后就特别呵护这个儿子，吃奶吃到怀了小紫雨时才断的！怕他把碗碗打破，素素专门给他儿买了个小洋碗碗，邻居们老逗他，说要把碗碗给他端起走了，他就哭着说：妈妈，碗碗，碗碗，我的碗碗！以后大家就都叫他碗碗！

如今素素有了三个孩子，个个都长的水灵灵的特别讨人喜欢，为了让孩子们吃饱不冻到，素素比一般的女人勤奋！

已经秋凉了，又到了播种麦子的时节！种麦子是最费时间的，把土平好整后，装一箩兜厨房里烧的草木灰，把细绳绑在两根一棑长的木棍上，插在土两头，用灰沿着细绳撒——牵灰线！一米宽一行麦子，留半米空着，来年种玉米，要不就栽些棒棒菜或者是莴笋类的菜在上面，来年依然可以栽种玉米。有时候又种大麦，因为大麦窝距要开一些！

灰线牵好后，用锄头打窝窝，一行麦窝大概就要半小时，还要从家里挑粪水淋，这些都是纯体力活！阿公岁数大了，就帮忙丢丢肥料和种子，然后用锄头再把种下去的种子挖泥土盖上！

天黑收工回去，还要去菜地剥牛皮菜准备第二天的猪食！看不清时，还照个手电筒！累得鼻塌嘴歪，素素常说看到几个小仔仔都喊你：妈妈！妈妈！累似乎减轻了很多！

好在自己种地了，不管是连汤带水的一碗面条，还是一碗稀粥，总算可以让曾经为难的肚皮好受一点！也算值得！

种麦子的时节，也是每年割柴草的时间！

每家每户都把田埂土埂上的草草割得光光的，把一些杂树子也砍了，免得荫到地里的庄稼，粮食是第一位的！

家里人多的分的柴山也多，自然有柴烧！

大福是家里的独子，柴山自然就少！所以平时也要出去捡些柴才能够得到用！当然只要有粮食吃，出去捡柴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气越来越冷，大人小孩基本上都还是光着脚丫子！衣服裤子在这期间基本上都是用手工做，能拿到裁缝那里去做都是少数，鞋子就更不用说了，大冬天来临的时候，素素想：总不能让娃娃们还光着脚吧！院子里好些孩子冬天都长冻疮！

素素买来几尺白布，下雨天就在堂屋的亮沿下摆上两张高板凳，找来不能再穿的旧衣服，粘成千层底，晒干。再把麻杆皮捻成麻绳纳鞋底！

为了让娃娃们尽快有鞋子穿，白天干活，晚上把仔仔们哄睡后，撑个煤油灯，坐在床前粘鞋面，剪布条扣鞋口。仿佛不知疲倦！

几天后，娃娃们和阿公就有新鞋子穿了。邻居们见了问素素：你长几个手，一天到晚都看到你在土里忙，还带到嫩娃娃，居然把鞋子做起了！

素素说：没得办法嘛，越来越冷了，晚上做的！

“晚上还做得这么好？”

“将就嘛，毛巴巴掌！”

素素的鞋子做得好看，周围要做鞋子的女人纷纷来剪鞋样！

素素是个爽朗的人，哈哈响脆得很！只要是来剪鞋样的，她都给别个修剪好，别人有问题问她必答。因为素素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学做针线的故事一大串哦，经常给来问她的人讲这些事情，就像摆故事一样，抑扬顿挫，听的人也很好奇，一问一答，仿佛故事再现，然后哈哈地把眼泪都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