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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烟花与陨落上（第2页）

  操场上，阳光正好。远远可见一群穿着运动服的人围成个半圈，都伸着脖子看向前方。她顺着视线看过去，蓝天一碧如洗，灰色的天台边缘处坐着一个灰色人影，在巨大的蓝色幕布下摇摇欲坠。

  见6泉来了，众人带着各色可说不可说的表情，迎着她自动分开一条路来。

  老师掩着手机递给6泉，他已经满头大汗，“6泉，好好和他说话争取拖延时间，等警察来。”

  林松潜在一旁着急地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要6泉和他说。”

  老师根本没空理他，她听见一旁的学生解释道：“他要求和6泉通话，说其它他都不听，他还把天台上锁了，人上不去。”

  她看着林松潜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更多的她看不懂也说不出。

  老师打开免提，6泉脸色苍白地接过手机，被众人包围的她，孤立无援地紧紧抓住手机，“喂，我是6泉。”

  “嗯，我看见你了。能向我招招手吗？”

风声把少年的声音吹得沙沙作响，模糊地就像录音机里的回声。

  6泉迟疑地向上看去，六楼上的人影根本看不见脸孔，阳光刺眼晒的人晕，她还是伸展手臂照做。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注意我。”

他的声音非常温柔，甚至称得上轻声细语。

  众人表情古怪地看着6泉，林松潜想上前一步却被学生牢牢抓住。

  此时，6泉才仿佛后知后觉：“叶禹同学，是你吗？”

  “嗯，我想在死前见你一面。”

听到他说死，她也紧张起来：“你不要冲动，有什么，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聊的。”

  “6泉，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伸长手臂朝底下的她招手，没有支撑的手臂让他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空荡的衬衫被风吹荡着仿佛像只单薄的白旗。

  “你小心点！”

6泉连忙大叫。

  “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我好想看，却又舍不得。”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却空荡的像风声。

  6泉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求助地看向老师，老师也没有办法只能示意她继续，围观的人慢慢变多，对面的教学楼的窗口处也挤满了看戏的人。甚至能听见口哨声和几声起哄。阳光下的自杀舞台，渐渐变成一个残忍的消遣。

  “老师！这样根本没有用！”

林松潜大声斥责道，她能看见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她连忙拉住他，“你别刺激他。”

  “ 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6泉捏着手机，哽咽的声音制止了林松潜的冲动。

  “为什么呢，你又不喜欢我，也会害怕吗？”

他陷入自己的独角戏，像悲剧地男主人公，演着即将落幕的剧，“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他沙哑的声音说着可怕的情话，又像永恒的诅咒。

  “6泉，你永远别想忘记我。”

  手机伴着凌厉地风声，随着肉体最后的挣扎尖叫着响彻操场。

  “啊啊啊！他跳下来了！！！！”

  疯狂溃散的人群，把她狠狠绊倒在地，没人敢去看围栏那头的景象。纷乱中，她看见，林松潜紧紧把6泉抱在怀里，遮住她的双眼双耳，试图从这残酷无理的一切中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