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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死了。

死在了荒山野岭，死在了和太子成婚的前一日。

她的尸首被抬回来的时候，筋骨尽断，衣不蔽体，一张俏丽的脸上全是血淋淋的划痕。

阿娘只看了一眼就昏厥过去。

姜氏嫡女姜婉，天生凤命，尊贵异常，三岁钦定太子妃之位，五岁入尚林院与皇子公主一同读书学字，及笄之年已经名动上京。

她这一生本该是极顺遂的。

可就在昨日，她忽发兴致要上山拜佛祈愿，鎏金马车驶了出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府里的下人说：「婉娘子是叫歹人拖进了树林里，生生凌辱死的。」

阿娘爱女如命，醒来后人就已经有些疯魔了：「阿婉呢？我的阿婉明日就要成婚了，你们快去把她找回来！」

只是，哪里还有什么阿婉呢？

那具残败不堪的尸身此刻就停在后院，任谁也瞧不出这是曾叫全上京女子都艳羡的高门贵女。

仆从个个惶恐，不敢应答。

唯有阿娘身边的杜嬷嬷上前搀了她起来：「女君，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要保住姜氏一门的荣光，太子妃的位置不能丢！」

阿娘混浊的眼有了一丝清明。

于是，生平第一次，阿娘叫了我的名字。

我从暗无天日的厨房里被拎了出来，穿上了从未穿过的锦衣华服。

铜镜里是一张和阿婉一模一样的脸。

「阿满，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姜婉！东宫的太子妃，也是姜氏唯一的嫡女！」

为了保住姜氏的地位，阿娘要我代替阿婉出嫁。

她抚着我的发，声音就像和阿婉说话时那样，又轻又柔，可我却冷得浑身发抖。

因为阿娘眼里分明是那样怨毒的恨意。

她怨，为何死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