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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阑在门外时便有些诧异。
早早听闻王宥家中贫寒,母亲多年缠绵病榻,父亲走南闯北,倒卖些罕见的番邦物品,原本也算奇货可居,却因为个性耿直,不喜与权贵打交道,只能小打小闹,勉强糊口。
但到了这门口,王家比他想象中的好一些,至少有一间看得过去的宅子,门口还颇为讲究地用木牌挂了“王宅”
二字。
待自称王宥书童的人引他进去,他便不由四下打量。
宅子虽小,五脏俱全,且布置简而不陋,看得出主人是有些学识讲究的。
第一印象竟和儿时的温府颇有些相像。
王宥负手站在主厅门口等他。
听了温凝上次那话,温阑的眼神不由在他脸上多看几眼。
肤色净白,黑瞳如墨,鼻梁高挺,左侧有一枚极为不起眼的小痣,在净白肃穆的脸上却别有韵味,难得的是穿着一身灰色布衣,却不显落魄,端的是芝兰玉树,谦谦君子,确是许多士族公子无法比拟的。
温阑不由叹口气。
即便王宥的婚约是假,凭他这副长相气度,一朝状元及第,多少京中贵女会朝他伸出橄榄枝,温家又有何优势?除非……温凝能与他在殿试前就将婚事说定。
他捂了捂抽痛的心口,也不知那日在慈恩寺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想着将他二人凑对,平白惹来这些麻烦事。
“温大人。”
王宥客气地作揖。
温阑忙拦住:“恕之不必,是我前来叨扰了。”
王宥低低颔:“温大人请。”
温阑跟随王宥的指引入座,王勤生马上送来茶水,给二人各倒了一杯。
“听闻京兆府近来案件颇多,温大人前来,可是有些事情恕之尚能尽绵薄之力?”
虽然王福一直不允,但王宥早几年便会替人写些状纸补贴家用,温阑也因此久闻其名。只是他只写状纸,并不出面替人打官司,温阑只在今年才有机会见过他几次。
“近来京中的确不太太平,三年一次的春闱,各地考生进京,会试虽已结束,却仍有大量考生想等着殿试结果出来再离开,还有不少外地人特地赶来等着见状元游街,因此便有些歹人浑水摸鱼,每日失窃的案件都要接好几桩。”
温阑叹息,又正色道,“不过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公事。”
王宥眉眼微动,望着温阑道:“温大人请讲。”
温阑见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本酝酿好的话又在腹中打了个滚。
虽然他向来不拘俗礼,不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对于许多人家娶回的新妇甚至见都不曾见过一眼更觉荒唐,可王宥饱读四书,瞧着是端方君子温良如玉,若开口太过荒唐,倒怕把人吓住了。
“其实是这样……”
温阑酝酿一番,道,“舍妹温凝,上次在慈恩寺中,恕之也见过。”
王宥墨色的眸子深如暗潭,明明极为认真地瞧着他,却看不见其中波光闪动,读不出他的心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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