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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第3章失控的膀胱和生活“医嘱听清楚了吗？”

顾聿琛交代完所有事情，开始关电脑。沈佳禾认真地看着处方单：“听清楚了。”

“吃了这个药，一定要多喝水，你不喝你就没有尿可排，药效就不好。”

顾聿琛边说边凑上前，用手指了一下处方单。沈佳禾感觉到顾聿琛靠近自己的身体，又面红耳赤起来。“好的，谢谢。”

沈佳禾说。“要想真正治愈，就不能憋尿。”

顾聿琛继续说。沈佳禾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很难规避这一点，就沉默了。这时，顾聿琛脱下了白大褂，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呃……”

沈佳禾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肯定是误操作了，我检查一下手机。”

沈佳禾找到个借口。随后，沈佳禾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假装检查，把顾聿琛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我听王主任说，你这次在本院相亲了三个人，只有我，你不满意。”

顾聿琛语气里一股挑衅的味道。沈佳禾没想到自己要被这样公开处刑，一脸陪笑，尴尬得恨不得钻地洞：“有误会，呵呵。”

顾聿琛一个上前，把她挤到办公桌和墙壁间：“什么误会？”

沈佳禾脸红耳热，说不出话。“在你眼里，我最差吗？”

顾聿琛语带不甘。“当然不是。”

沈佳禾尴尬地笑着。她感觉顾聿琛的身体贴着自己，她看到他文雅帅气的脸庞离自己也就几公分，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清爽干净，帅气迷人，很有吸引力。“那是因为我看过你？”

顾聿琛的语气有点嚣张。沈佳禾大口喘气，心跳加速。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令她心慌不已，她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没跟什么男人亲密接触过。顾聿琛紧挨着她，一动不动，目光如炬，看她能使出什么花招。沈佳禾蜷缩在墙壁和顾聿琛的身体之间，不敢动：“是你太优秀了，我高攀不上。”

顾聿琛见此，微微笑了一下：“用药期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

沈佳禾边说边抓起报告单跑掉了。第二天，在银行例会上，沈佳禾又被张主任公开批评。“有的员工，业绩业绩不行，考勤考勤不行，关键时刻就拖后腿掉链子。从来不为团队考虑，不思进取。”

沈佳禾想起六年里自己无数个加班的日子，假期里独自值班，参加各种竞赛，即使得了荣誉，也依然不受领导赏识。同事们有的旅游休假，有的婚假，有的产假，有的探亲假，只有她一直都在上班，很少休长假。这段时间因为自己没有完成规定的吸储任务，加上身体原因请了几次病假，就被批评成这样。沈佳禾起身说：“我辞职，不会再拖大家后腿。”

全场愕然，大家都没想到，老实敬业，从不抱怨的沈佳禾居然有勇气辞职。沈佳禾回到工位，整理了东西，打印了一份辞职报告。她把辞职报告甩在张主任面前：“你安排人跟我交接，我身体不好，最多工作到周末，交接不了的话，我就只能休病假了。”

张主任看到沈佳禾性情大变，就虚伪地关心起她来。“佳禾，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们分行都是讲人情的。”

沈佳禾冷冷地说：“不用讲人情了，现在讲法律就行，按劳动法给我办离职，该扣的钱你们扣了，我只要离职证明。”

“没问题，没问题。”

张主任一脸假笑。沈佳禾本科毕业时，也想过读研深造，她看到她的同学出国的出国，考研的考研，非常羡慕。当时她的母亲郭丽平托人给她找了这份银行的工作，美其名曰稳定。其实是沈佳禾因为从小学起就由郭丽平独自抚养长大，所以郭丽平用母女情深度捆绑了她。无论是考大学，还是考研，还是就业。她首先考虑的都是要离家近，要方便照应母亲，不能增加母亲的经济负担，母亲有需要时，要能随叫随到。郭丽平因为自己半生辛劳，觉得稳定是压倒一切的首要目标。所以她给沈佳禾的规划就是在家附近的银行上班，嫁个事业编的老公，平平淡淡过一生。沈佳禾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她一直认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是带着使命的，她的使命就是要让郭丽平后半生老有所依。但是此刻，她突然想为自己活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憋屈的工作和生活，换来的是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膀胱。一次次跑向厕所的路上，她耗尽了所有的自尊和心力。“我辞职了。”

沈佳禾在饭桌上说。郭丽平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你吃饱了撑着吗？你知道现在找个这样的工作多难吗？很多硕士博士都在竞争。”

“不想干了，我会重新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

沈佳禾早就预料到了郭丽平的激烈反应。郭丽平根本不听沈佳禾说了什么，大声怒斥起她来。“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你付出了多少，我起早贪黑供你读书，我求爷爷告奶奶帮你找工作，我现在还到处求人，就为了给你找个好人家。你都干了什么，你有没有为妈妈着想过。”

沈佳禾不吭声，这是郭丽平的固定套路。只要哪次沈佳禾想反抗她，她都要这么来一遍，最终沈佳禾都会妥协。但是这一次沈佳禾不一样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换个方式生活。“你听到没有，明天就去把辞职报告拿回来！”

郭丽平拍着桌子。沈佳禾咽下了嘴里的饭，平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郭丽平。“妈，我已经拿到离职报告了，我身体不舒服休息两天，下周就去找工作。”

当天晚上郭丽平在家里又喊又叫，大哭大闹。除了指责沈佳禾，还骂起了沈佳禾的父亲。“我这辈子就毁在你们沈家了，他沈国兴让我前半生苦不堪言，你沈佳禾要让我后半辈子不得安宁。”

郭丽平撕心裂肺地喊道。沈国兴是个企业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早已实现财务自由，二十年前就与沈佳禾的母亲离婚，现在已经再婚，并育有一女，沈夕妍。沈夕妍从出生起就衣食无忧，一直上的国际学校，两年前被送到了新加坡留学。而这样的生活原本沈佳禾也可以拥有。当天晚上，沈佳禾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她知道她母亲郭丽平还得闹个几天才会消停。正当她想找个人倾诉时，顾聿琛发来了信息，告诉沈佳禾她的身份证掉在他诊室里了，明天约个时间他送来给她。沈佳禾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