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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叹息（第2页）

“司令。”

“嗯？”

“回海尼森之后，您能不能和库布斯里提督交涉一下？”

“交涉什么呢？”

“帕斯卡尔中校能不能调动到我们舰队来？”

“……”

帝国军的轮攻势完全像原先预计的那样，以较小的损失为代价就被打退了，第三舰队也开始按作战计划退向多拉基亚星域的航道。只要全军顺利退入航道，帝国军就几乎没办法再给同盟军造成太大麻烦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本该非常顺利的后退中，第三舰队的旗舰库；赫林被意外的击沉了。这沉重的打击使得同盟军原本顺风顺水的局势立刻急转直下。失去了路费普提督之后，第三舰队一度陷入慌乱之中，基层指挥官们几乎都有些不知所措。在这种情况下，辛达接过了整个舰队的指挥权。他平稳沉着的语调和精妙的战术调整使得舰队的运作很快得到了恢复。放弃了退却战术的同盟军在和帝国军瓦连舰队的对攻中占据了明显的上风。辛达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的真实感受，大概只有安琪儿中尉从那被血浸透的战报里能稍微的体会到一些。

“如果是我断后，让路费普提督先退的话……”

虽然知道如此的假设没有丝毫的意义，辛达的心里仍旧不止一次的泛起这个念头。战舰库；赫林，辛达在上面呆了近两年的时间，在兼任副司令之前，第三舰队在航行中的时候他都在这艘舰上。每次从航天机的舱门里进到旗舰的时候，辛达总会有种很安心的感觉。指挥席上他常站的位置，是路费普提督的左侧。达尼斯上尉通常是站在另一侧靠后些的位置上。辛达甚至清楚的记得从指挥席到通讯管制台的距离是多少，以自己的度穿越连接两者之间的甬道需要多长时间。管制台前的每一个操作员他都能叫出名字……现在，这一切都和路费普提督那和蔼宽厚的笑容一起，永远的消失在了苍茫的宇宙中，化作星尘的回忆了。

“请将大家平安的带回海尼森。”

如果不是反复的在心里念诵着路费普提督最后的嘱托，辛达几乎忍不住要咆哮起来。在旗舰沉没后的短暂时间里，辛达；杜鲁班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竭力让自己从无尽的悲愤中脱身出来。这个时候倘若他失去了冷静，等待整个舰队的就是全军覆没。

帝国军的战斗力非常的强，攻防转换的度和捕捉战机的能力都可圈可点。虽然在炮战中明显处于不利境地，帝国军却始终保持了阵形不乱和有力的指挥系统，其指挥官的能力显然相当不俗。辛达并不自负到认为自己遇到了罗严克拉姆伯爵麾下最强的提督。那么如果眼前舰队指挥官的用兵水准是中等水平的话，罗严克拉姆伯爵拥有的实力之雄厚便可见一般——可以和整个自由行星同盟宇宙舰队抗衡的可怕实力。

将路费普提督阵亡的惨痛事实暂时放到了一边，辛达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战术安排扭转了因为旗舰沉没而造成的不利局面。干净利落的歼灭了帝国军的突击部队，本想顺势攻破帝国军阵列的辛达现帝国军采取了极为有效的防守阵势。之前的损失完全没有让帝国军领军的提督失去冷静的判断。同盟军的软肋是什么，他显然十分的清楚。在瓦连有意识的战术调整之下，战局无可避免的进入了消耗阶段。

对于这原先预计到的对耗局面，辛达有自己的打算。第三舰队精准的炮击使得帝国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为了抵挡住明显实力高出自己的同行，帝国军的炮手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密集而快的炮击堪堪与同盟军战成平手。这种出正常水准很多的消耗度很容易就会让补给的问题凸显，出现因为弹药耗尽而无法继续战斗的情况并不稀奇。

但是这支帝国军舰队显然各方面的配置都非常出色，长时间的激烈炮战之后仍然没有出现弹药短缺的情况，他们的后勤管理者拥有极强的物资调配能力和实施手腕。侦察舰回的图象上清楚的展示了帝国军分舰队在后退补给弹药时的队列变化。米迪奥中校和菲恩少校对于帝国军的出色后勤调配能力都给出了非常高的评价。但是——“这世上能比辛达提督更了不起的后勤管理者是不存在的——卡介仑少将至多是平手罢了。”

自己虽然没能现帝国军的破绽，但是两位参谋却都从辛达那渐渐有了变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打破眼前僵局的事件正在酝酿。

侦察舰用不小的损失换来的珍贵情报挥了巨大的作用——了解到这一点的侦察舰人员想必会十分的欣慰吧。侦察舰编队的指挥舰科普鲁号上，分队指挥官法巴尔上校在舰体中弹后的短暂时间里迅的联系上了副手，格拉尼号上的迪鲁姆多中校。

“接下来的部分就拜托你了。”

看着舰上的工作员们争分夺秒的将收集到的图像全部传给了友舰，法巴尔上校的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欣慰。

“请放心的交给我。”

迪鲁姆多中校眼看着屏幕上法巴尔上校平静的面容变成了雪花点。他咬了咬牙，回头问技术士官，“数据都接收到了么？”

“是，中校，指挥舰科普鲁号传来的数据全部记录完毕，处理后马上回旗舰。”

“好，本舰接过分队指挥权。”

迪鲁姆多中校指挥下的侦察舰编队将帝国军阵列变化最微小的特征都记录了下来，高素质的画面源源不断的送回旗舰五月花开。

辛达从帝国军那井然有序的攻防转换节奏里推算出了各个分舰队弹药补给的大致序列。舰船的队形变化和攻防交换频率也都被辛达准确的计算出来了。然后，根据舰船从后方返回战斗序列的时间，大致推算出补给船队的位置——如同事先估计的那样，在整个阵列中部偏后的位置上。

辛达用右翼的突袭逼迫帝国军变阵，取得的即时数据则用来对推算出的坐标进行修正，如此他得到了补给船队更为准确的坐标位置。猛烈的攻击使得帝国军的右翼被打出了巨大的缺口，帝国军的后备部队反应非常的快，行动迅、作战勇猛的增援舰队使得一度岌岌可危的右翼再一次稳定下来。但是这些，仍然在辛达的计算范围内。拼死封堵了同盟军在右翼的猛攻，帝国军应该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员的力量。

倘然对手没能守住右翼，辛达自然不会客气，如果能顺利攻破帝国军阵列，他便要把布鲁斯；阿修比元帅的辉煌重演一次了。横向的直线进攻最适合挥第三舰队炮手的特点。帝国军的阵列会在短时间里遭到毁灭性打击。瓦连正是看出了这点，才让德里亚斯提督的预备队全部压上，死命的阻止右翼的崩溃。

没能从右翼攻入的辛达便开始实施他的下一阶段计划——这一连串让帝国军喘不过气来的战术安排，都是长时间的深度思考之后想出来的——用来应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硬仗时用的。计划进行到各个阶段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针对具体的情况，战术该做怎样的调整，这些辛达早就想好了。只是原本的计划里，是由路费普提督主持战事，辛达则负责观察帝国军的舰船运动，从而找出破敌的具体策略。路费普提督的意外阵亡，使得辛达只能一切靠自己了。

在强攻帝国军右翼的部队再次陷入对耗的僵持局面之后，辛达保持住压力的同时，从中央部动了有计划的进攻，力度合适的打击使得帝国军阵列的中央出现了多个断裂带。没有顺势压上的同盟军主力满足于远距离的炮击效果，遭受了损失的帝国军一定程度上松了一口气。“对手在连续猛攻之后想必也相当疲累了，出现了进攻良机也是有心无力了吧。”

就在双方的将士都认为僵局将继续下去的时候，像被用铁链拴在院子当中而无奈的原地打着转转的卡隆中校终于接到了出击命令。精确得让人吃惊的坐标和此次的目标之重要让多次与死神亲密接触过的卡隆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不过随着在第三舰队服役的时间日久，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对辛达提督的命令形成了盲从的习惯。本想说些“保证完成任务，请司令放心……”

之类话语的卡隆被辛达前所未见的冷峻口吻和眼眸里闪烁的寒光震慑住，规规矩矩的敬礼之后开始行动。

同时出动的同盟军斯巴达尼恩部队非常尽职的牵制了帝国军对其阵列中央部的救援行动。关键位置上的舰船屡屡被同盟军舰载机击中要害而沉没，帝国军原本十分顺畅的舰船运动被打乱了，阵列中央那不大的空隙迟迟不能填补。卡隆中校率领着飞弹舰部队欢呼着冲进了帝国军阵列。利用了帝国军的混乱，卡隆充分挥出了飞弹舰度快的优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就在辛达提督给出的坐标上找到了几乎完全没有防备的帝国军补给船队。

涂装着红色标识的医院船，灰黑相间的能量补给船，全身紫色的飞弹装载船……这些原本只能从图鉴上看到的帝国军后勤补给用舰船现在全部在卡隆面前像羊羔一样瑟瑟抖！急赶来的德里亚斯提督决死的行动让卡隆感叹，但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切，只不过是徒劳罢了。”

卡隆决不仅仅满足于歼灭眼前的区区2oo艘战舰，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或许一生一世也只有一次。没有理会德里亚斯提督充满了牺牲精神的自杀式布阵，向上跳跃了45度的飞弹舰编队再次将帝国军补给船队套进了瞄准器。当然，对于一心求死的对手，卡隆是决不会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