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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叶长生唯一的机会便是大荒帝力。她希望他同样担起天地苍灵、长生大殿的职责来，哪怕是为一个叶熙宁，他曾经做到了，她希望今天，他同样果决。

她作为母亲，曾经付出的期待与爱有多深，如今，玉如意覆收的精血就有多深。玉如意的吞噬更加得意忘形，而叶长生鲜血淋漓依旧一动不动。

她眼前浮现他稚嫩的面孔，他年幼的持重……自他两万岁离家后，她不曾亲待他半分……她从血光粼粼的余波里，看见他身子一软，鲜血喷涌……

她突然扑向水狐尾，水狐尾却似乎早已预料，躲过她的身形，反向一击，她和水狐尾便擦着照壁反弹回来。但阵法却没有停止。

她纵身一跃，被水狐尾抓住，这么些年，她终是懈怠了修炼，“你只记得你是清芜殿的主母，你可还记得你是万水之巅水长的嫡女、镜花水月的护法？”

水狐尾接着一掌，水蓓应声而落……。

叶长生一动不动，却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时水流突然翻涌，又有什么冲进来，撞到他的身体上。他感到力有不支，身子明显晃了几晃，进来的却是叶长灵和叶枫杨。看着叶长生满身鲜血，两人大惊。就在两人准备动手的当口，叶枫杨身上的玉如意夺身而出，与叶长生身上叶熙宁的玉如意汇合在一起，掀起更大的血浪，汇注成两股血流，灌注进中间两个洞口。

叶长灵、叶枫杨被这突变愣了神，两人奋力朝叶长生跑去，叶长灵被卷进血涡里，叶枫杨却被抛出去老远。

叶长生看到叶枫杨出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关山月法阵启动如此良久只是附吸能量，因为，它正在等待镜花水月如意汇聚。

他看看在照壁里与水狐尾撕打的母后，这一切，终究不是她的本意。那就够了。

他最后看看伏羲石里的叶熙宁那缕元神，已经有她幼时的毛茸茸的闪亮，就像是一颗种子，念头一闪，他突然想起来那个梦。

他慢慢托着伏羲石，向叶枫杨靠近，塞进他的手里，再拉着叶长灵，顺着水流推了一把，待他们身影消失，他奋力拉过汇聚一起的玉如意，用力砸向照壁……

41身世相决

始尊从天而降站到镜湖水面，实地见证了那场伏羲试图避免却终究在数万年风云再起的这场对决。

玄水境在内涌的湖水和激荡着横空而来的大荒帝力的夹击里，终究撑不出炸裂开来。镜湖水一分为二，惊涛拍岸，直卷湖底。镜湖面似碧波荡漾波光粼粼，湖底却如铜墙铁壁般坚硬无比，横切了整个镜湖。清芜殿时大荒帝力已经苏醒，如今，再次面对水如意和月如意的媾和，它怕是早已被激发再度横空出世了。而这湖底，很明显，正是大荒帝力在叶长生手下的一大手笔。

只是，被锁在大荒帝力下的叶长生，又如何来扛下水月如意的关山月阵和镜花水蓓与水月水狐尾的联合绞杀？当年，降服大荒帝力的伏羲大帝尚且没有胜算去与万水之巅的水长撕破脸皮，何况一个叶长生。

始尊不敢想象湖底的厮杀的惨烈。他欲再度出手，却看到了镜湖水面漂泊着的叶枫杨和不远处的叶长灵。

在始尊的护佑下，两人悠悠醒转。叶长灵疯了一样欲再入镜湖寻探叶长生，却被始尊制住了，再度入眠。叶枫杨掏出怀里的伏羲石，始尊更心下一沉，这一回，叶长生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这是叶长生的又一次抉择。

一切又复归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百花洲也罢，长生大殿也罢。

始尊从叶枫杨那里知道白轻衣带走了叶熙宁的形体后，便亲自带着叶枫杨、叶长灵上了天界。

始尊自自请始尊山，留继任天尊的白洛舟独守天界千首山千居殿后，这是始尊第一次回千居殿。始尊的这一趟行动，早已惊动了天界上下。当天尊揪着白轻衣的耳朵，扔到了始尊面前，叶长灵倒是毫不客气，一把拽住白轻衣，直截了当地讨要叶熙宁的形体。

这倒把天尊白洛青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当然知道叶熙宁是长生大殿的小公主、叶长生捧在掌心的宝贝。但什么时候被白轻衣拐到了千首山？

于是，他亲自用孤拐杖架着他那不让省心的白轻衣，去到他的寝殿汜水殿找人。

这一趟，却落了空。汜水殿上下翻遍了都不见叶熙宁的形体。

这可急坏了叶长灵，他抓着白轻衣就要开打，两人扭做一团，还是叶枫杨拼命拉扯才勉强分开俩。

叶枫杨上来之前幸亏探过虚实，便请示天尊允许自己往下界白首山。

始尊一听白水山，面上即刻凝重，天尊也似有难言之隐。但始尊亲自允诺，天尊也只好默然。于是，始尊带着白轻衣和叶长灵、叶枫杨即刻前往白首山。

白首山在天界东南方向，除了长生大殿，叶枫杨还没有看到哪个地方有如此的毓秀葱茏，山嶂重重迭迭，却在远处聚合那一带碧水，山清水秀，木环丛绕，气象清雅，但听树叶沙沙竹叶梭梭，带起青草味儿和鲜花香气……如若是长生大殿，必是依了叶熙宁，还有个木质的秋千架，这样想着，却果然如应验般，叶枫杨在院子里看到了那个风中荡起的秋千，不觉更是奇了。

叶长灵下来白首山，便觉得这一定不是白轻衣的手笔，他没有那么大的襟怀，布置得这白首山如上界仙山般苍灵碧秀。

两人擅自揣测着，突然觉得同行的始尊面色沧桑、脚步沉重起来。他在院前站定，凝神着这三面环山、一面近水的木屋院落，面上宁静却又像翻滚着这过去的万年时光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