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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如此禽兽的行为，明显超出李盼睇现有的认知。她又怎能想到伦理纲常这个层次，她只清楚，刘义是个无恶不作的疯子，他那个傻儿子也是个疯子。骨子里究竟是出自同一脉的血液，就算是个傻子，也遮盖不住他带有攻击性的行为本质。

这一夜，李盼睇突然就知道了好多秘密，那些秘密，一个比一个令人惊讶。现实中，居然真的存在这样的人类，既然他们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活着，为什么要让善良的人死去？

泠榆说法律会惩罚真正的恶人，可他们对法律无知，会天然觉得自己无法无天，村中落后，思想狭隘，行为野蛮，跟他们讲道理，远比不得直接把刀架刀他们脖子上。教育固然重要，可受过教育的人面对野蛮粗暴的合欢村村民，不也无还手之力？泠榆能出去还好，不能出去不也是白白葬送一个人的前程和性命么。

面对一群人的封闭，一个人太过聪明会成为众矢之的。

李盼睇知晓村里的这些人什么德性，她能相信的也不过只有王家的人、泠老师与小张老师罢。合欢村距离合欢镇都如此遥远，距离城市，更是遥不可及，村里的人都是干农活长大的，力气大得很，要是真离开被发现，还不是死路一条。

她在屋顶想到了好多事情，从怎么安慰王湫意，到何希尤接下来怎么办，再到泠榆又该怎么出去。思绪飘了很远，她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答案。

直到雪越来越大，都快堆满整个屋顶，她极力劝说王湫意，二人在摇摇晃晃从屋顶下去，进到屋里。

屋里很暖和，王瑛子端来了姜汤，还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热的饭菜。两个孩子多半也是在外面待饿了，大口大口就吃起来。

吃完饭王湫意就回自己房间去了，李盼睇等雪停去找泠榆，可雪还没停泠榆就自己来王家了。

她带了一堆纪念币，都是些她在城里的时候收集的东西，想着拿来送给她们。

李盼睇和王家的人都挑了些好看留着，尽管不是很懂这东西的价值，好歹也是人泠榆的一番心意。

“湫意呢？”

泠榆把手从荷包里拿出来，直奔王湫意的房间。

泠榆敲门，王湫意不回应她。

李盼睇忙拉着泠榆，说清大概发生的事。

“没事，我还是去看看她吧。”

泠榆果然很会安慰人，几句话就把王湫意劝说好了，王湫意还主动跟王瑛子道了个欠，至于更深的，恐怕也只能等王湫意自己想明白。

王瑛子对王湫意真就像自己亲生女儿一样。上一辈的人都喜欢生儿子，有好多都是第一个孩子是女儿，还偷摸扔掉，直到生了个儿子再称自己生的是儿子。村里人也以生的儿子多为荣，只要谁家有女儿，注定是被人看不起的，廖家和林家就是很好的例子。在泠榆到村以前，廖芬芬从来不允许出家门，怕是一生只能等到嫁给别人的那天才能勉强见到外面的阳光，至于林阿紫，要不是林家只有她一个孩子，林家也不会注意到她。

林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在村里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幸好林阿紫出生就懂事，不让大人操心，还能帮忙分担很多东西，从小就伺候着林家的人，这才让村里的人对她们没那么大偏见。

王瑛子当初要收养王湫意的时候也是很担心，不过扛着村里人的非议就这么过来了。王岩一开始也反对，怕养不熟最后成白眼狼，不过他也没像村里那些人一样给白眼就是，也还好最后在王瑛子的坚持下同意了。要说王岩不像村里的人也对，他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村里人的那些特征。据他自己说，可能自己祖上也是知识分子，不过战乱跑到合欢村定居而已，所以尽管他没有读过书，骨子里没有那么野蛮。

村里传的王岩不像个男人，王瑛子不像个女人，或许是对王家很好的保护。知道王岩怕老婆，王瑛子也是会真刀真枪跟人打，也很少有人主动惹上门。

王瑛子很喜欢这个女儿，于是在王湫意小时候自己的同意下，给她生了个弟弟，兴许稍微长大后王湫意自己不记得了。

警察的出现

距离春节还有六天，王瑛子本来想的是等春节过去之后，再将一切坦诚告诉给王湫意，竟是被王湫意主动发现，最后自己和盘托出。

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知道了也就知道了。王湫意知道后也更确信自己要好好对王瑛子，能忍受合欢村众人非议，强硬把她留下来，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为自己争取更多呢。自己亲生父母不当人，好在养父母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该知恩图报，况且她与王宏正也关系很好，不至于真闹不愉快。

她们的情绪很快恢复如初，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准备着年货。

在合欢村，除了别的地方经常见到的一些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合欢糕，就地取材，做出只属于合欢村的本地特色。

接近过年的这几天，村子里每天晚上还是会有狗叫声，泠榆的处境处于一种不可描述的状况，王家的人都知道，所以她还是第一次留到合欢村过年。过年是高兴的日子，暂时不想那些糟心的东西，泠榆也和大家一起准备着材料。

李盼睇从小在合欢村就爱爬一些很高的树，在过年这几天，总是她会爬到合欢树的顶上，摘下一些饱受阳光照耀的合欢花。

如同以往一样，李盼睇爬到了合欢树最高处。树顶端能看到村口，李盼睇正好看到村口有两个很陌生的人出现，他们戴着帽子，穿着很休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