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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功夫!”
――得到这样答案是绝对正常的。
当然,此时此刻受到如此待遇而拍案而起的顾客,也是相当正常的。
“你什么态度!你是老板吗!把你们老板找来!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这客人估计练过,吼起来玻璃都跟着颤悠。
一墙之隔的陈涛,正在酣眠。他做了个梦,梦见和鹿小雨去北海道滑雪,天朗气清,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的雪山让人心旷神怡。可当他们手牵手从最高的陡坡往下滑时,忽然天摇地动。也许是地震,也许是雪崩,也许是别的什么天灾,他们慌乱得不知所措。当牵着的手分开,当另一个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们只能看着,然后卑微的无能为力。陈涛想喊,但怎么都喊不出声,他想伸手,人却忽然落进巨大的黑洞……
腿胡乱蹬了一气,陈涛终于醒了,被吓醒的。还没来得及理清梦中的混乱,他就听见了外面的争吵声。有熟悉的,那是白范,有陌生的,似乎是客人,还有……鹿小雨的?!
陈涛想也没想穿上鞋就快步走了出去。果然,就见鹿小雨在吧台那里和白范又掐起来了。这回还不光他们俩掐,外带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在那吵吵嚷嚷。柜台已经围了一群人。虽然搞不清状况,但陈涛已经觉得脑袋仁都在疼,上午刚刚应付完这附近来挑事儿的混混,连带的损失了好几台机器,本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结果又来这么一出。心情,已经不是用糟糕能够形容的了。
招呼傅天伟沈宁劝走了看热闹的顾客,陈涛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客人摆平,这才揉着太阳穴看着真正的漩涡中心:“说吧,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范和鹿小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皱眉。这可以表达三个涵义,一,看对方不顺眼;二,事件有点莫明其妙谁也扯不清;三,总之混乱和他们俩都脱不了干系。
还是白范先开了口。只见他扯扯嘴角,有些自嘲的说:“都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反正我俩就是犯冲。”
鹿小雨气鼓鼓的控诉:“什么犯冲,就是你看我不顺眼,你老和我找茬!”
陈涛皱眉。虽然不知道在他睡觉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起码现在白范已经做了高姿态,于情于理鹿小雨都应该顺梯子往下爬而不是逆着水流向上去。思及此,对着鹿小雨的语气里就有了些不耐烦:“行了行了,要不你先回去吧,省得你俩过会儿再来这么一出。”
鹿小雨瞪着陈涛,觉得一股巨大的委屈从心底直涌上胸口,然后在整个身体弥漫开来。但他不想示弱,如果可能,他更想扑过去揍人。但最终,他也只是倔强的仰起头:“你是不觉得我特像来找茬的?”
陈涛有些疲惫,他下意识的去看周围,除了那几个小孩儿总往这边瞟,客人都已经不再注意这边。心多少放下来一点,陈涛叹口气,然后压低声音,有那么点哄的意思:“晚上回家咱俩再研究,大不了让你把满清十大酷刑都操练一遍,成不?这毕竟不是在家……”
鹿小雨本来刚刚在大米饭那儿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让陈涛这么一弄,有气儿也没处发了。于是,只能把自己憋得更难受。呵,本来还想着搞个突然袭击弄点惊喜啥的,这倒好,上赶着找不痛快来了。鹿小雨忽然觉得自己特白痴,放着好好的高温假不休跑出来发疯。
低着头,鹿小雨把嘴唇几乎咬出了血。可等他把骄傲的头再度仰起时,那上面却找不到哪怕一丝丝的脆弱。他定定的看着陈涛,然后露出一个炫目的灿烂笑容:“那你赶紧把自己洗干干净净的,等着晚上的皮鞭子蘸凉水。”
陈涛目送着老佛爷起驾回宫,直到那努力挺得直直的脊背,消失到街巷深处。
鹿小雨回家路上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开始购置刑具。不就满清十大酷刑么,鹿小雨发誓绝不让陈涛失望。左手拎着热水袋,右肩扛着小木梯,后背再挂个搓衣板,鹿小雨可谓满载而归。
一切收拾妥当是在傍晚,鹿小雨饭都没顾得上吃,就盘腿坐沙发上开始冥想稍后即将进行的复仇计划。
六点,鹿小雨确定了酷刑的先后顺序。
七点,鹿小雨确定了下手的凶狠程度。
八点,鹿小雨想入非非的太尽兴,以至于口干舌燥喝了半瓶可乐。
九点,鹿小雨决定如果陈涛再不回来,就上升到近代二十大酷刑。
十点,鹿小雨心胸宽广的又给陈涛宽限了几分钟。
十一点,鹿小雨眼皮开始打架。
十二点,鹿小雨确定陈涛又夜不归宿了。
当满心鼓鼓的气势蒸发得一干二净,对着空旷的房间,鹿小雨不知所措。手上的戒指因为银的氧化性,而不复最初的熠熠生辉,但在明亮的灯光下,还是刺痛了鹿小雨的眼睛。
“不扒你层皮我就不叫鹿小雨……”
――独自抱着枕头入睡的怨念,恶毒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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