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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本无规律(第1页)

世上不缺跟屁虫。

好长时间以来各种形式的不看好,那个事要压缩、个别的个体的不利等等,形成一种蛙鸣效应,或者叫鸡叫效应,又好像满村狗叫效应。如若真是流年不利,那就是他们搞的,如其所愿。

事实上这样的行为就好似银行挤兑,哪家银行可以承受大规模挤兑呢?

郑鸣在想小农本是没有这种担忧的。可是钱帮进入小农领地就带来了很多问题。粮食收购从开始的自然经济到后来的钱帮入驻,先是粮食可能变成期货,变成钱帮的角力场,然后会转向,被有某些不明背景的钱帮操纵,以自适应的名义影响流通。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官儿,但是观察社会的触角却灵敏,角度很方便调整,只要有利于村庄和人他是灵活的,也是围绕点思考的,这一点不接地的就有其不利的地方。

上层设计是随着展走的,只要有利于解放生产力,法不禁止的应当自由地去让它服从人的利益和意志的。着实该警惕进步中的一些细微的变化,防止大的问题生的在局部,哪怕是一个乡镇也是不得了的。钱财上的打击几乎可以吞噬一切信任。

大肥昨天在新部落给郑鸣说到收粮食的大表哥王鑫磊。他把自己赚的钱全部建了粮库,而管理能力与消耗水平是表哥所不能持续维护的,从靠快进快出到囤积居奇,这方面他怎么能够玩过钱帮呢?这种特别的物资,是不是也需要调整呢?大肥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心里憋不住,就向郑鸣倾诉。因为他的亲戚大多把钱投到了大表哥,这几年随着正向利益刺激,他吸纳的资金已有几千万之巨,以至于县里信用社的哥们儿都要围着大表哥献媚。粮食、民间信用、钱帮已经形成漩涡,最后不知道谁能够把谁捞出来。

最终还是乡镇信用社哥们的一句话撞到了大肥胸口,使得他闷:“今年我这里的存款趋迟后,总额下降一半,形势真不好啊,乡亲的钱不好赚了。可是你表哥那里融到的比我的年度存款还多。你多美言啊,考核不好过啊兄弟!”

郑鸣听完大肥最后这一番话,心头一紧。

王大勇来时带着一坛腌黄瓜条,一拿保鲜盒腌蒜苔。

“郑乡长,你嫂子的家传本事儿,本色本味儿。”

王大勇的本地音儿很俏皮。

“是,比那些市的可亲,也有滋味。”

郑鸣认真的端详着这两个玻璃器皿。是王大勇人粗心细知道他郑鸣喜欢透明的事物,还是他家也是这个习惯呢,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在一定时间段内是非妙的,不必琢磨。

“凡是钱帮看上的早晚是要有一凡考较,再捋捋,才能干净伏。工业化规模化生产有时不适合入口的东西。特别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五行不登对的难说是健康啊。”

王大勇一口把面前杯子里的茶水喝干,边茶叶都嚼进去,结实的腮帮子线条硬硬的,胡子茬儿很有几分锐气。

“是,有时不是某一钱帮干过某一钱帮的事,最怕是某地域干过某地域,而且毫无必要。对于小民来说,蔬菜与粮食可以增加选择,但不可以大规模倾销,这样最终会被操控。干掉小农和地域性的特色并非健康、经济、科学的运行方式。就像方言一样,本身就是文化的载体,普及官话是为了更好沟通,但不能消灭它。可是事实上它有消亡的可能。放大到世界上就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郑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完全是在工作中验证过又想总结上升为一种论点,却又难以自洽的困惑。还是要多读点书,郑鸣每次想到这些问题就这么提醒自己。思而不学则殆啊。

“最近各村都有被粮食点套住的,而且都是亲戚朋友,狗边蛋,没法儿整。都不敢起诉,怕得罪了财主反而受损更多。可是越这样攥着钱的人越不忌惮,继续往里吸那些不知情的,甚至是一些急于要钱的帮忙往里拉,好把自己的投出来,投杏核儿需要成倍数的投钱,于是更多人被卷进去。已经出咱们乡圈子好久了。”

王大勇很是焦虑地蹙着肉疙瘩一样的眉头,猛吸他的桫椤牌儿烟卷儿。

郑鸣闻着王大勇的二手烟,一时感觉还挺香。怪不得这家伙越有事儿越抽得厉害,还真是能放松精神啊。

“给办公室打个电话,约个会吧,你也参加,集体讨论一下,拿个意见来,尽量消弭影响,减少群众损失。”

郑鸣坚决地决定了。

“这,这样你可能成为吹哨人,你记得你给我讲的《灵乌赋》的故事没有?”

王大勇静静地说。

“记得,那个故事里面有两个《灵乌赋》,我就做那个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吧。总比看着乡亲倒霉破产好。值。”

郑鸣毫不犹豫地讲,眼睛盯着王大勇的烟屁股,似乎已出神。

王大勇起身闭着眼狠狠地点了点头,大步出去了。

郑鸣拧开一个玻璃罐的盖子,捏了一根蒜苔出来,咬了又咬,一节一节的蒜苔清脆微辣,等他吃了有七八根,才感觉到辣的胃疼,眼泪和汗水都在往外浸。

能吃辣是本事,能顶住辣更是本事。他想到这里又捏了好几根一下放入嘴里,狠命的嚼起来。

他让转椅慢慢旋转起来,离心力好像能把全世界抛出去,抛个干净。

统一意见是个平常的话,也是做工作必须的条件。王大勇的背影越是坚定说明他的同僚们在这个融资事件中陷得越深。利益这东西一旦具体到钱上,是要命的。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默念一遍,敲敲脑门儿。

为什么总有贪心不足的人,想着不事生产就要获得利益呢?

突然传来的电铃声,催开了郑鸣的眼睛。这不是吃饭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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