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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去。
他当时明明是亲眼看着柳去被萧识音一剑劈倒在他面前的,可眼前的柳去,分明一副行动自如的模样。
光是他这副模样便叫他吃惊了,更不必说,为何会在此地撞见他。
方才他扼住自己后颈松动的片刻,江淮有感觉到他是想往自己手中塞什么。
江淮顿了顿,片刻的功夫,又向后退了一步。
方才提着柳去使了太多的力道,他根本没有再站稳的劲儿了,再加之,水凉,又有微风,他一整个人都开始瑟缩,随后,面前旋即是天旋地转的模样,趁着面前还有片刻清晰,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柳去,瞧见他亦是无法动弹的模样。
耳侧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那边的急促的呼喊,是姚皴:
“江大人!江大人!是怎么了!”
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抹锦灰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江淮勉强靠着身侧的撑住了些,咬牙唤了声云崖——
云崖在听见姚皴呼喊之后立即赶来了,见他过来,江淮先没顾着自己,而是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柳去:
意思是,把他带回去。
在水边这一遭,江淮浑身皆湿透了,云崖把衣裳解下来给他披上,披上也不顶用,江水边的风一吹,江淮便冻得细薄的唇间上下打颤儿。
姚皴唯恐他受了寒,连忙带他们早些回了姚府。
衣裳湿透了必然是不能再接着穿了的,江淮在房中,身侧是姚皴方才替他寻来的衣裳,身上的衣衫浸了水,湿透了,浅色被江水染成了深深的色泽,隐隐透出那衣衫下冰肌玉骨的模样。
江淮将衣衫轻轻褪下,墨色如瀑般的长发便也顺着肩儿滚落,里衣上头打了结,又浸了水,他褪下的时候,不免速度慢了些。
层层的结扣,须得一个一个拆下来,江淮拆着拆着不免心烦了些,顺着转个身换换新鲜,这时候正听得外头传来一声:
“江大人,您换好了么,我听说您身子不大好,于是叫下人煮了姜茶,去寒的,待会出来喝一杯吧。”
是姚皴的声音,听声音,应当就在这屋子门口,木质的小门并没有落锁,姚皴只是轻轻一推,旋即,那门闪开了一道。
一缕金光从那门缝的位置透进来,正照在了那方才褪下一些衣衫的冰肌玉骨上,江淮还未来得及回应,姚皴心急,顺着便望进来一些,正巧让他瞧见了:
那浸湿的长发一丝一缕地坠在前肩后腰侧,修长玉脂般漂亮的手指,正耐心地解着身前的最后几枚结扣,洁白的细绳缠绕在手指上,亦被一缕金光照着,而那面儿上,湿透的羽睫似乎更长更亮了,眉眼鼻骨间,由着专注,透着出尘的气质。
简直比自己先前所见还要好看上十分!
姚皴看得眼睛都直了,落到嘴边的一句“江大人”
也忽得收住了,直到那细风也借着门口的缝隙同那金光一道落进来,长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江淮下意识抬了个头。
同姚皴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对。
“江大人。”
这句江大人到此时到底是被姚皴说了出来,可这语气终究是成了不对劲的模样,江淮听他话里带喘儿,不禁抬了抬头: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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