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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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聽了，以為玉珠渴了，要水喝，便抱了她回院內去。

紫竹穿過二門，要往堂屋大廳走去，卻被玉珠引著往廚房方向走去。

到了廚房，紫竹給玉珠倒了一杯水，要餵給她喝，卻見玉珠搬過一張小杌子，爬上去，從碗廚里拿出一包東西來。

紫竹一看，原來是芒硝粉。

她笑問道：「你拿這個做什麼？這可不是白糖，混吃了可是要拉肚子的。」

玉珠點點頭，示意她放進水杯里去。

紫竹一怔，像是想到什麼，驚訝道：「這水……你不是自己要喝的嗎？」

玉珠搖搖頭，氣呼呼道：「壞人……」

紫竹恍然大悟，點點頭，忙抖落不少芒硝粉到水杯里，用食案上的勺子攪拌均勻。

用勺子略嘗了一口，有些苦，又將糖罐里所剩無幾的白糖全都挖出來，倒了進去，仍舊攪拌均勻。

用小填漆托盤裝了，端出來。

玉珠跟在後面，像條小尾巴。

主僕倆出得門來，聽到蔣榮家的還在高聲申斥沈氏。

「……如今太太雖開恩，許你們娘兒倆繼續在這宅子裡住，但公府那邊，規矩極大，卻不是你們該肖想的地方。今後莫要再不知輕重，往那府裡頭去打探三爺的消息。若被老太太和其他兩房的老爺、太太們知道了，便是敦三爺，因於老太爺熱孝中納妾生子，還要打死，更何況你們！今日太太心慈，沒有發賣你們，你們便夾著尾巴好好做人罷。倘若再鬧出么蛾子來，吃虧的，可是你們，別不知好歹！」

沈氏心裡苦，面上卻賠著笑，只管點頭應承，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蔣榮家的說完，扭著身子便要離去。

紫竹忙笑道：「姐姐喝杯水再走罷。」

蔣榮家的腳步一頓，睇了紫竹一眼，冷笑一聲，「很不必這樣。」

正要甩著帕子走時，卻聽玉珠喚道：「大娘。」

紫竹會意，忙蹲下身來，笑道：「大姐兒是否要給大娘端水呀？」

玉珠點點頭，雙手捧起水杯，往前走了兩步，又糯糯喚道：「大娘。」

蔣榮家的又是一怔。原本她是不屑喝這杯水的，但天氣炎熱，她又罵了幾車軲轆的話，也確實渴了。

加之玉珠軟糯可愛，連庾夫人都喜歡她，特特地端水給她，還這麼討好她，讓她覺得面上有光，不禁猶豫了起來。

這一猶豫，便讓玉珠找到了可乘之機。

她高舉著雙手，小手上還繫著庾夫人那條繡著紅梅的白色軟帕，殷切地看著蔣榮家的。

蔣榮家的反倒不好意思推拒了。不過是一杯清水，她便是喝了，也算不得什麼。更談不上吃人嘴短一說。

於是蔣榮家的接過去，一仰脖子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