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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寒握住了師尊給他的那一把木劍。

大約是他的錯覺，在握住那把木劍的時候，一股奇怪的感覺自他心底出現。

曾經每日翻看默背的劍譜內容竟然在一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忍不住揮了出去。

一劍，兩劍，一縷縷靈氣伴隨著劍氣自蕭慕寒的經脈聚集卻因為根骨被毀無法存留，只能默默消散在四肢百骸之中。

……

另一邊，洛九淵正在閉關，說是閉關，實際上也不過是在做選擇罷了。

經過一年的休養，洛九淵從一開始的只剩一口氣成功的變成了只剩半口氣……

一年前那場雷劫劈下來的第一道就直接打穿了他此前準備好的所有防禦，不僅神魂重傷，身軀更是差點成一堆灰燼，若非最後那道保命底牌，那時候他大約就可以直接去投胎重來了，如果他還有機會重來的話。

說起來，其實那時候他還挺有自信的，想著就算不成功，也能全身而退。

大約是被這個世界的惡意折騰久了，洛九淵也能摸索出些許規律了，洛九淵很清楚，他這一次失敗，與那負一百的氣運干係不大，那劈下來的雷劫之力根本就不是當時的他可以抗衡的。

就像幾歲小兒面對健碩成人一般，當然真實差距比這要誇張太多。

這種差距就好像大乘期之上到飛升，還有其他境界一般。

洛九淵知道自己這個推測有些大膽了，但若真是如此，這個世界萬年以來未曾聽聞有人飛升，倒也是有了解釋。

最壞的情況是可能還不止一兩個大境界。

現在擺在洛九淵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也是這一年以來這麼做的一樣，繼續養傷，一邊尋找藥草療傷一邊恢復修為。

結果顯而易見，當時重傷之後為了防止被有些因果或者本來沒有因果但見到他重傷就打算創造因果的傢伙們發現，他是有多遠跑多遠，恐怕現在就算他將這靈氣稀薄的凡境翻個底朝天，也湊不夠半副他需要的靈藥。

若是沒有系統的話，他大概還會再試一試，如今瞧著系統顯示那負一百的氣運，洛九淵徹底放棄了這條路。

第二條路，則是放棄現有的一切，轉修其他功法。這條路聽上去簡單，實際上若非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洛九淵根本不會考慮的。

此法命為破繭，乃是千年前他進入一處秘境之時得來的，功法是秘境主人一時感悟所創，只有半部，因其過於雞肋被廢棄。

使用它類似於轉世重修，只不過轉世重修是投胎到另外的人生中，而這個功法則是返璞歸真逆轉成曾經的自己，但是會保留所有記憶。

此法分為十三轉，每一轉都會經歷曾經最為痛苦之事，簡化來說就是用這個功法回到還未修行的狀態再重修行一遍。只要是腦子還正常的修士，好不容易才有了修為，怎麼可能會廢棄重再來一次，所以才被廢棄。

奪舍的事情洛九淵不屑去做，至於轉世重修？以另外的身份降生，放棄曾經的一切因果丟棄記憶開啟一段的人生，那個人還是他麼。

誠然大修轉世都會帶著異於常人的天賦與悟性，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可以選擇回憶起過往，但不是他就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此，洛九淵不再猶豫。

在那一瞬間屬於大乘期修士的威壓降臨，殘破的如同風中之燭的神魂在轉瞬間堙滅，洛九淵周身氣勢一步一步塌陷下去，而氣質也發生了極為細微的變化，仿若謫仙跌落凡間，連眉眼間都多了些許煙火氣。

就在洛九淵神魂散去的那一瞬間，凡境之外，無論是雲上瓊樓還是深海府邸，曾經與洛九淵打過交道的那些大乘期修士們，或是從閉關中醒來，或是放下手中尋歡作樂的酒盞，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但是在此之後6續幾天內，各大隱世宗門、家族，甚至是依附這些宗門、家族的勢力，都秘密接到了一條指令，將近段時間內出生的天資極高的嬰孩，盡數抹殺。

……

正午很快過去，洛九淵睜開眼睛，甚至他的外貌都變得年輕了幾歲。

此刻的他才真正變回了一個凡人，他的軀體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剛開始修煉之前，沒有修為、神魂、識海。

然而自此刻開始，一直到十三轉完成，無論在凡俗之人、修士甚至是大乘期修士眼中，他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凡人。同樣的，他亦不可推衍、看透任何事物，包括修為低於他的修士。

因為他是過去之人，又怎麼可以知曉未來之事呢？

雖然不太方便，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麼想著，洛九淵站了起來，久違的腳踏實地之感讓他還有些不適應。哪怕之前重傷只剩半口氣的狀態，也和真正的凡人有所差距。

隨著洛九淵的動作，他腰封上已經皸裂的遮蓋他行蹤的法寶終於徹底碎裂，洛九淵定定的看著這個在雷劫中受損而剛才徹底報廢的玉佩，神情有一瞬間的複雜。

然而洛九淵並不知道，就在他神魂堙滅的那一刻，距離他不過十步之處，天地間陡然升起一股帶著毀天滅地般氣息的劍意。

在之前那絲絲劍氣湧入蕭慕寒經脈的時候，蕭慕寒的腦海中閃過了洛九淵隨手寫下的劍譜註解、師尊在他詢問之時所解釋的內容，那些當時讓他產生豁然開朗的文字，又重歸晦澀。然而蕭慕寒周身的劍意卻在不斷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