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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稽之谈!”
李挽只手箍上女娘肩头,
“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娘,连功勋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懂什么满门忠烈?你只瞧着他纪家威名赫赫,又岂知那是建立在怎样的残暴压迫之上的?本王身份至高,若本王真无视百姓,真是别有用心,早就回豫章潇洒去了,何须在这建康苦苦筹谋!”
他呲牙咧嘴,捏着陆蔓细弱的胳臂,倾身压迫向她,逼得陆蔓不得不弯了腰。
通红的玉面抵在眼前,声音落下时,薄唇里呼哧呼哧喘着怒气;鸦青睫羽曝了层薄薄的细汗,油亮的额头,显得那暴起的青筋愈发骇人。
杀人厉鬼的真面目终于显露,陆蔓往后退了半步,用尽全力掰开肩上的大掌,
“王爷不会告诉我真话,也无需告诉我。”
她似怯似怒的剜李挽一眼,
“但就像王爷说的,我是陆家女娘,我回去问阿父阿兄,我说服不了王爷,总有人能说服王爷。”
她杀不了李挽,总有人能杀他。
无论如何,她不会再对李挽手下留情!
陆蔓转身就走。
倏忽间,一只大掌突然伸来,一把并住她的两只手腕,提小鸡仔一样,将她提回了原地,
“你敢!”
待陆蔓回过神,李挽几乎贴在她的身上,像猛兽掌控猎物那样,禁锢着她。
他的指腹覆有薄茧,指节死死压在她的腕骨上,压得她生疼,很快眼里就不自觉盈上一眶泪。
声音响在耳畔,怒到极致反而听不出起伏,
“你说我无视百姓,你呢?明知道我所言所行皆在理,你为何联手陆家阻挠……”
“李挽,我不认为……”
“你知道!你知道我做的一切是为了大梁,大婚当夜,才会把自己关在婚房!”
人肉靶子(三)
……
什么意思?
耳畔一声撕裂巨响,藏在袖口里的细软纱巾被大掌撕下,露出手腕上狰狞的深紫痂痕。
剎那间,大婚清晨惨绝人寰的血腥场面重回脑海。
什么意思?原主知道了什么?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蔓瞪大了眼睛。
李挽已是气极上头,见人不应,直接提起小娘子,一路穿过庭院,往马棚去。
王府森森绿意在余光里倒退,不知何时起了细雨,凉凉雨丝迎面袭来,将腕上断裂的白巾吹到两人视线中间,又很快卷走。
李挽在白巾后时隐时现,玉面乌发早已浇透,不知是被雨水沾湿,还是怒火t中烧、生了薄汗。
陆蔓被他面对面提起,双足悬空,不见前路,只见眼前人下颌血脉贲张,心也随之慌张到极点。
“放手!放手!李挽你放手!”
她拼命踢着眼前人的小腿。
拘拿她的鼓硬小臂就贴在她的胸脯上,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如果握住这处坚实的支撑,她会安稳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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