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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大娘是糊涂了，我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也有两年了，一些话、一些事我既然说得出口，也能做得了主。还想和我好好说出事，就和我去前厅。”

栗因算是知道一些眉目了，这王大娘这次来可不是个善茬。她是家里从北平带来的老人了，其实南下的老人不少，不过曾经跟过老夫人的，是极为忠心的。再加上过了这些年人老的老、死的死，留下来的都是有情分的，可惜时间长了，人总是会变的。

栗因早就不拿旧时小姐那款了，平时对着一下上了年纪的旧奴也是和和气气的。现在对着这等心存邪念的人也就罢了，谁爱给你脸面谁给，她栗因可不干。

王大娘也知道在这闹没什么胜算，就算把夫人吵醒了夫人也会向着小姐。家里的下人都说夫人和气善良，她到底是家里的主母，哪能真的她们站在一起。思来想去，也就答应了栗因说的。

栗因走在前面，面上闲暇的看着春景，心里才缓缓的想王大娘的算盘。王大娘的老伴是陇西县市集上的菜贩子，也是别的地方逃荒来的。和王大娘生下了三个女儿，本来想在生一个儿子，可是生三个女儿间隔不久，可以说是生了一胎没有停歇就是下一个，伤了身体又没那么多闲钱养三个女儿，干脆把刚出生的二女儿直接送给了别人，大女儿十四岁的时候就许给了再北方的一个老头做小的。只留下了个小女儿秀芳。

秀芳也算长得清秀，声音娇滴滴的，打扮打扮也是个招人喜欢的。王大娘看着栗父平日里对着秦母的体贴，心里也有些自己的算盘也说得通了。

这下明白了，栗因心里也有了几分把握。

“王大娘说我做不了主。我想着这时候爷爷是在前厅的，不如请他老人家为你做主？”

栗因不等她反应，直接给小梁一个眼神。小梁答应了一声，就先掉头往大门的方向去了。栗因说了这句话，可正中王大娘的下怀了。

见着王大娘脸上都快笑烂了，然后连连地说着这怎么好意思的答应了。栗因不爱再看她，直接快步的走向前厅。

栗因看栗老太爷严肃的坐在椅子上，就知道他是听说了王大娘的事。

“爷爷，午好。圆圆上次跟您说的那件事怎么样嘛，爸爸能同意嘛？”

“我家圆圆说的事怎么能不办成的，就算你爸不给你编辑，你爷爷也能帮你。”

“谢谢爷爷！果然爷爷才是最疼我的！”

栗老太爷很适用的大笑了几声。他子嗣单薄，就栗父一个儿子，栗父也就一儿一女，孙子还跑去西洋那么远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就把那两份爱都给了孙女。栗因这一搞，把王大娘打算的一进门就大哭求太老爷做主的节奏打乱了。

搞得她很尴尬。

王大娘在心里暗骂栗因一声，但是还是在栗老太爷笑后上前哭诉。

“求老太爷为我们这些老奴做主啊！”

陇西旧地·老奴风波（下）

“家里的规矩真是多久不提了，连你这种老人也松活了。”

栗老太爷多年为官，即使是读书人也是有长久的威严的。王大娘早些年跟在老夫人跟前，这些是最清楚的。于是也不拿在栗因面前那套糊弄，只是弯了弯腰，低着头回复，老态尽显，看得人是于心不忍。

“老奴是知道的，老夫人也是告诫过”

栗老太爷不耐烦的皱皱眉，他是觉得愧对亡妻，但也不希望每次都有人拿往日的情分当免死金牌。栗因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既然栗老太爷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她就安安静静的当个透明人好了。

“说正事。”

“是。老奴听说先生打算回去，留下老奴一家照看着这里的房子。按照规矩，老奴定是一百个赞同的，只是先生的儿子可不能留下啊！”

还在细听的栗老太爷一脸震惊，栗因也是有点意外的。虽然栗因是有过这方面的猜想，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感慨。当然不是对栗父的质疑，而是觉得人性的可怕。微微抬头看见在墙上挂着的钟摆，时间也差不多。

“这是怎么”

栗老太爷在官场上不说如鱼得水，却也是游刃有余。可是这些院里妇人之间的事也是有些弯弯绕绕的，栗因可不想多出一个便宜弟弟或者妹妹。

“爷爷，本来圆圆作为晚辈，是不该说话的。但是这件事怕是等爸爸回来核实一下才好呢？”

栗老太爷点点头，显然从刚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然后又清咳两声说让栗因先去后院等着，今日的学习下午再来。栗因笑着向他示意，好像没听到刚才这件事。不疾不徐的出去了。而王大娘却少了刚才眼里的势在必得，多了一些慌乱和焦急。眼睛时不时往外面看。

她本来希望能在老太爷这里一音定锤，结果被栗因一句话给掀开了。王大娘又在心里多骂了几句，但是又不至于完全失去了把握。栗因收回余光，看来是早有图谋，只不过是看着这个节点说出来罢了。

小梁已经在外面等着，两人走了片刻，前厅伺候的张管事就快步出来了。

“小姐，夫人那边”

“我知道的，出了这档子事，我回去就叫妈妈起来。”

“唉唉唉，我也是要去书行那看看老爷，早些叫他回来，还有她家的丫头。”

张管家看着交代的正事说清楚了，后面就压低了声音。栗因也回忆的靠近了些。“夫人前些年对我的恩情是不会忘的，她家丫头的也不是个省油灯，我也不多说污了小姐的耳朵，只是会留意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