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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快快哭过一场后,徐静书终于能完全彻底地将自己从“药童案”
中抽离出来,站在真正冷静公允的立场将卷宗再次详读一遍。
这一遍,许是因为摒除了自身杂念的影响,她渐渐就从中看出了些许从前没有察觉的异样端倪。
徐静书指尖点在卷宗上,虽脸色有点白,眼神却澄澈坚定,面对这个案子已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欸,当年在甘陵郡王府被捕的几个方士的供述是,当初每日从药童们那里取的血,加起来约莫有将近五碗。”
虽她自己也是亲历者,但被关在暗室的那半年里她多数时候都是混混沌沌的,只知道自己每日会被人灌药,通常每隔一两天被取一次血。至于别的小同伴是否也是这样,她并不清楚,所以之前一直没想过“每日总共到底取走多少药童的血”
这个细节。
对面桌案上的赵澈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过来“怎么”
“你想,他就一个人,每天喝五碗血不是很奇怪吗”
徐静书蹙眉抿了抿唇,端起手边茶盏,恨恨咬牙,“这分量难道是一日照三餐喝,完了还加两顿宵夜”
虽还没理清这个细节具体古怪在哪里,但徐静书直觉这背后有惊天秘密。
赵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指节轻叩桌面,垂眸浅笑“储君之前交付这差事给你时,除了让你力证秦大人没有滥用极刑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交代吗”
“她说让我把矛头往”
话说一半,徐静书惊恐地瞪眼看向赵澈,才咽进去的那口热茶仿佛哽在喉间下不去了。
当时赵絮让她在摘出秦惊蛰后,把矛头引向帝后层面。那时赵絮说,“再之后就是皇帝陛下与我的战场了”
。
见赵澈神情沉重地略略颔,徐静书放下茶盏,开始无助而疯狂地乱薅自己的头,口中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皇后陛下那些血分给皇后陛下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皇后陛下呢”
在徐静书朴素的观念里,能成为“皇后陛下”
的人,虽不至于就事事完美无缺脱于凡人之上,但再怎么说也不该荒唐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徐静书已震惊到无以言表,将自己精致的髻刨得一片凌乱,步摇、珠花欲坠不坠。
“这事,皇帝陛下知道么”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澈叹气“不然你以为,为何从武德元年下半年起,皇后陛下就玉体违和,数年未在公开场合露面”
公布并处置皇后陛下的罪行,背后牵扯的事情可比当初处置一位郡王要复杂得多,一着不慎,甚至可能引朝局大动。这点徐静书还是想得到的。
“难怪储君说,之后就是皇帝陛下与她的战场。”
她神情复杂地望着赵澈。
赵澈的神情比她更复杂“别薅头了,求你。”
他有预感,等会儿出去时,大概又要有嘴说不清了。
随着赵诚锐的离开,信王府内的人与事竟愈井井有条了。
三公子赵渭一边思索着“来年究竟是考官还是考国子学”
的大难题,一边经营着他那间神秘的小工坊。接连出了“十二小人儿报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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