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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赵棠原本欢喜的打算接下，听到这话，以为他又是在赶他走，便缩回了手，不肯再接下。

裴惊蛰实在是不善在这种事上过多叙述，唯恐惹了一直盯梢自己的人不乐意，但那日却也聊了许多，赵棠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直喋喋不休。

“我最不喜的就是冬日，总是冷得彻骨。你尝过梅花和雪做成团子的滋味吗？像点心一样好看。你肯定没尝过吧，我尝过，不好吃。”

那时的裴惊蛰一生终究是过于顺遂，甚至没能明白赵棠话中的深意，又或是没想过赵棠身为公主，却会面临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还以为品雪尝梅只是她的雅致。

殊不知，那是她曾赖以生存之物。

裴惊蛰突然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原来一直都没法与她共情。

她说这话时候，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任凭谁也不知道，她是在述说自己的苦难。

裴惊蛰只觉心口闷得慌，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一口鲜血喷出，浸染了碎石小道。

他眼眸晦暗，唇角浸染了血渍，在他白皙病态脸色的衬托下，多了几分妖冶。

他低声反复的呢喃着两个字：“荣棠、荣棠......”

——

赵棠翌日窝在被窝不想起床，霜序无奈劝说道：“公主先起来用药吧，已经点了地龙，不会冷的。公主喝了药再睡好不好？”

说到后面，已经带上了哄诱的语气。

她被霜序说得烦了，这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三千青丝散漫垂下，她打了个哈眼，询问：“褚鹤呢？”

霜序道：“今日他需上值，一早就进宫去了，想来要傍晚才回来。”

赵棠也不知是听没听见，瞧见几步外案桌上放着的兔子花灯，赤脚下了地，上前摆弄了两下。

好在褚鹤早有先见之明，事先叫人在地上铺了一层厚重的绒垫，才叫霜序虚惊一场。

她行至霜序跟前，已经习惯了药气，也就不像一开始一般娇气，端过便直接喝下了，蹙着眉头含了两颗蜜饯才算压下了口中苦涩滋味。

刚洗漱完准备用膳，就听丫鬟前来回禀说：“陛下召见公主入宫。”

赵棠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心中将自己近来所作的亏心事都思忖了一番，甚至揣测莫不是出师未捷就被发现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应该，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没理由发现才是。

不论再怎么忧心，赵棠还是穿戴了一番，随着接应的公公一同入宫。

路上赵棠打听道：“公公可知父皇召见我所为何事？”

公公笑道：“公主真是为难奴才了，陛下只说请公主入宫，并未与奴才说所为何事。”

他见赵棠垂眸沉思，便又说道：“不过，多半是公主的婚事，今早奴才瞧见裴大人寻陛下说了些什么，才离开不久。”

提起裴惊蛰，赵棠便如临大敌，心道莫不是又是他从中作梗？

如若真是他坏事，赵棠只后悔当时没能下药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