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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老翁与木偶（第2页）

于是，一高兴干脆学起了傀儡戏。家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见真阻止不了，也只好由他去了。就这么入了行，这一演就演了一辈子。

漂泊过不知多少山水，辗转过不知多少巷尾，除了年轻时一股逍遥放浪的劲儿，如今啥都没有。没有家，没有伴儿，一辈子除了怀里这个陪了自己一辈子的傀儡啥都没剩下。

老翁没说完就哭了，边哭边拿补丁摞补丁的袖子揩脸，可是怎么揩都揩不干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顺口哄他亮亮手艺，没想到这招尽好使。老翁擤擤鼻子，止了哭，真给书生演了一出

其实，戏文里咿咿呀呀的悲欣交集我不太懂，但那伴着盘铃乐起舞的木偶美得触目惊心。纵然知道只是丝线牵出的举手投足，也活了似的叫人忍不住想要挽手相搀。

一曲作罢，书生不由对老翁说“您真不愧是演了一辈子的牵丝戏”

，谁知老翁听完这句话，只是抱着木偶笑了笑，笑完脸色突然变了。

“一辈子啊！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就这么糟蹋了一辈子！”

“怪谁？还不是这玩意儿！”

老翁紧盯着怀里的木偶，看了半，接着道“大雪滔，我却连棉衣都置备不上，眼看这冬我都快过不下去了，还要你做什么？不如做柴火烧了，暖暖身子！”

还没等书生回过神来，老翁手一扬，木偶就被丢进了火堆。拦也拦不住，书生满脑子只剩下一句“可惜啊！”

然后出现的那一幕，令我此生难忘。

火光掠过木偶一身绮丽舞袖歌衫，燎着了椴木雕琢的细巧骨骼，烧出哔哔啵啵响动。那一瞬间木偶自己缓缓站了起来，悲凄的对着老翁，作揖，行叩拜之礼以示告别，那神情仿佛是个活人一般，笑着淹没于大火之中。

那晚的火燃得格外持久也格外暖和，分明没有太多的柴火，可一堆火直到光放亮才渐渐冷了下去。

老翁幡然醒悟，对着燃尽的灰烬捂着脸大哭说“的确是暖和了，可如今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的清晨，阳光倾泻在放声大哭的老翁身上，他的头不知何时已变得如满白雪般，那个美丽的人偶，默默的站在老翁的身后，眼中含着不舍。

忽然，她似乎感受到了书生的目光，回头看着微微张开口说

“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他，奈何我只是一个傀儡……”

凯莎听完秦无忧的故事，泪眼朦胧。“好悲伤的故事，相伴了一生，老人终归爱上的只是一个木偶。寄情于物，爱而不得，最是悲凉。”

“唉，是啊。很悲伤的故事呢。”

秦无忧赞同的的道。

“你是在想念谁吗？”

看到秦无忧露出思念的表情，凯莎问道。

秦无忧叹了口气“是啊，我很想她，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是不是也在思念我呢。”

听到秦无忧的话，凯莎目光暗淡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她呢？”

秦无忧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的道“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想强迫她留下来。而且现在就算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现在。”

“为什么？”

凯莎有点想不明白既然那么思念对方为什么不回去看看，秦无忧实力那么强，又没出什么状况，宇宙哪里去不了？

“老人和木偶隔的是生命，而我和她.........隔的是时间。两者一样遥不可及，非人力所能改变的。”

秦无忧紧紧盯着面前的篝火，语气低沉的道。

秦无忧和凯莎两人就这么坐在火堆前，聊了一宿。

清晨，凯莎在秦无忧面前已经没那么拘束了，和秦无忧有说有笑的。

“嗒嗒嗒....”

几道脚步声从不远处，昏暗的树林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