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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召集（第1页）

阿金娘子在室内坐卧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将好好的一条手帕在手指间绕来绕去，浑然没有了主意，见聂飞练进来，便急忙迎上前去问道：“你是不是从大理寺来的聂寺丞？我已经听说了，怎么好好的，会有人死在我的门外，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从未见过此人！”

聂飞练并不答话，而是绕着她走了一圈，阿金娘子被她看得局促不安，紧走几步到了圈外，又羞又气，斥道：“我是女子，你也是女子，怎么这般无礼，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要叫人了！”

聂飞练原想再走一圈，见她如此也只得罢了，顺势在她的床上坐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小玩意儿在手中把玩，微睨了阿金娘子一眼，心中暗自好笑，说道：“死者是青云观外小酒馆中的伙计阿吉，几天之前，你曾经路过这间酒馆，当时还央求赶车的大叔将你带到青云观中，被他拒绝后，便独自上路。那小伙计阿吉就是在那个时候，与你有了一面之缘，我依稀还记得，他还说了一句话，似乎是对你起了轻薄之心。”

阿金娘子毕竟是个女子，听到这里，不禁脸上微红，眼睛看着地下，说道：“我不记得曾经见过此人，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与他死在我的门前，又有什么干系，难道你是想诬陷于我？”

聂飞练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那个小玩意儿放回桌上，边走边说道：“你还听不出来吗？我又何至于要诬陷于你？我猜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只因那小伙计阿吉自从见了你一面之后，便对你念念不忘，遂起了贼胆，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地摸进青云观来，在你住处的窗外窥视，等待下手的时机。但就在这时，有人现了他的举动，悄悄尾随在身后，就在他准备破窗而入的时候，射出了小石子，强劲的力道让小石子瞬间贯穿阿吉的后脑，当即倒地身亡，甚至死时连眼睛都没来得及合上！”

阿金娘子听得目眩心骇，等到聂飞练说完，也松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原来是这样……”

聂飞练正想说话，但看到她的模样，便想到一事，瞬间起了疑心，走近几步，双目逼视着她，肃然正色道：“从常理来讲，一般人听到这里，都会问一句杀死阿吉的人是谁，我在之前的话中也从未说起过这个人，你却毫不在意，连一句都不曾问我。而且就算阿吉晚上偷入道观，被人现，最多也就是将他喝止，哪里会动不动一抬手就要杀人？可见杀死阿吉之人，一定与你认识，他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暗中保护你，而你也一定知道他是谁，快说，此人是谁，是否还在这道观之中？”

聂飞练的神情逐渐变得悍恶，露出了捕快的本色，阿金娘子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中悸慑、玉容无主，聂飞练每往前一步，她就向后退一步，嘴里只会说道：“你……你胡说！你是大理寺的人，连你都不知道，怎么反倒要问起我来？你、你不要再过来，你再过来，我便要叫了！”

她这样一说，反而是提醒了聂飞练。其实她也不想对着一个女子动粗，但是审案就是这样，作乱犯法之人很多都是怙恶不悛之徒，哪里会轻易承认，有的时候也不得不要用上刑罚。阿金娘子倘若受逼不过，叫出声来，也许正好可以将那个人引出来，当然这样做必然要承担一些风险，起码那人的暗器功夫在飞练之上，但是比起对手在暗处，风险也未必会更大。

她想到这里，上前一步，直接将阿金娘子的手腕握在手中，稍一用力，那阿金娘子的额头上冷汗瞬间就涔涔而下，但此人也甚是硬气，可能也是猜出了聂飞练的意图，就是不叫出声来。

聂飞练眼见无法，再用力恐怕她就要昏厥过去，便放开了手，任由阿金娘子瘫软在地上，恨恨地道：“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你一定认识那个人！说不定此次来到青云观，就是为他而来！罢了，我也不再折磨于你，但从现在开始，我会派人看住你，你也不得离开房间一步！”

聂飞练离开房间时候，还是气呼呼的，迎面走过来一个道士，对她行了个礼，说道：“寺丞大人，午饭已经备好，玄成子道长想请问下你要在哪里用膳，我们也好送过去。”

“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了吗？”

聂飞练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看太阳的位置，差不多已经接近午时了，她没有回答道士的问题，而是在心中暗想：“阿吉已死，这就是说，那个到现在还未露面的对手，已经开始加快下手的度了。他的目标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饶尚书、阿金娘子等人，既可以自己亲自动手，当然也可以让玄成子去做。但假如我现在就把玄成子抓起来，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容易打草惊蛇，今后再想抓幕后的那个人，就更加难了。要是由玄成子来动手，最为方便的手段，就是在饭菜之中下毒，我自己可以加倍小心，但也难以保证不被他们算计，其他人则是根本没有经验，我只有一个，如何能保全所有的人呢？”

她想到这里，有了一个主意，就吩咐那个道士：“你来找我时，其他人还没有开始用饭是吗？（道士点头称是）那就好，你去告知玄成子道长，还有饶尚书、阿金娘子，叫他们先不要用餐，即刻前往……去山房吧，都到那里等我，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他们讲。事关重大，不可耽搁，你即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