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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因为她没有——所以嫉妒，所以厌恶。

她像从前一样，蹭蹭莉莉，红着眼睛说，“西弗勒斯在那里。”

阿德刺斯忒亚指向不远处，西弗勒斯站在那，油腻的黑发，蜡黄的肤色，浑身笼罩在一块阴影下，像一团乌云，不知看了她们多久。

阿德刺斯忒亚不想交朋友，但她必须有几个朋友，在莉莉和西弗勒斯之外。

所以她盯上了菲丽丝，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首先，她们是室友，天然更亲近；其次，菲丽丝在巫师界长大，知道的东西多于她，阿德刺斯忒亚可以从菲丽丝处了解巫师社会；最后，经过昨天，菲丽丝害怕她。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朋友了。

晚餐时，阿德刺斯忒亚哼着歌，在菲丽丝身旁落座。“晚上好呀，菲丽丝。”

她笑得俏丽，尾音微钩，像一只撒娇的猫。

菲丽丝切牛排的手一顿，低声乞求，“我知道都告诉你了，真的，我以布尔斯德罗德的名誉发誓。”

“为什么这么想？”

阿德刺斯忒亚诧异看她，满是疑惑，“我们同住一个寝室，不过和你打个招呼罢了。”

菲丽丝面色微僵，眼里透露出恐惧，她压低声音，“弗罗斯特，你到底想干嘛！”

“别这样，”

阿德刺斯忒亚满不在乎，“太没素养了。”

菲丽丝不说话了，她低头，注视餐盘里的食物。

“我们做朋友吧。”

阿德刺斯忒亚开口。

“我不会——”

和混血种做朋友的，菲丽丝的话卡在喉咙里——阿德刺斯忒亚正一瞬不移地注视她，阿德刺斯忒亚长得很漂亮，在分院时菲丽丝就看出来了，但她是个混血种，所以这种美丽只能是下流的，是低等的。昨晚，阿德刺斯忒亚掐着她的脖子，手劲那么大，身体那么稳，无论她怎么反抗，她都无动于衷，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她。那种表情，像她看鲜花，看烟火，看一切短暂易逝的东西——冷漠，不在意，因为它们马上会消亡。她很确信，哪怕此刻她已从阿德刺斯忒亚手下逃出——当时，她真的想杀死自己。现在阿德刺斯忒亚盯着她，更准确一点，她盯着她的眼睛，菲丽丝胃里突然涌起一阵恶心——阿德刺斯忒亚的眼睛里，什么感情也没有，她只是盯着她，像一个做工异常逼真的娃娃，而她难以确定它是娃娃，还是人。

阿德刺斯忒亚是娃娃。菲丽丝莫名笃定，没有人会有这么一双，一点感情都没有，像绣上去玻璃珠似的双眼。

刀叉再也握不稳，掉在餐盘里，“叮”

一声，很快掩盖在吵闹的礼堂中，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呕”

菲丽丝吐在地上，还有一些溅在她的巫师袍上，但她胃里没有东西，只是水从胃一路泛上来，经过嘴，苦得她想哭。

“太脏了。”

阿德刺斯忒亚皱眉，“你太脏了。”

她起身离去。

菲丽丝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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