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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着地上的皎月华光,不知踱步几个来回,才终于下了决心,一鼓作气,戴上面具,撑窗翻出,很快就没入浓浓夜色之中,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自己又反悔。
安逢的院子防卫更严了,简直层层叠叠,好似逃不出的牢笼。
这么短的路,就连凌初都屏息走了至少两刻钟,后背汗湿一层。
义母竟给安逢加了这么多护卫?
凌初惊讶着,进了安逢的屋,他刻意驼身缩肩,掩藏身形,缓步绕过屏风,走向安逢床边,他上回已学到教训,故并不走近,在不远不近处就停步,轻轻敲桌三下。
“谁!”
安逢闻声看去,见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你?”
安逢抓起床边的剑,一脸慌乱道:“你又来做什么?”
凌初欲言又止,只默然站着。
安逢坐起身,神情渐渐警惕:“不是不干了吗?”
凌初见安逢瞪眼看他,初见确实新奇,可看第二回心里并不好受,他叹道:“我来是另有要事。”
安逢扯了扯被褥,“就在那儿说吧。”
“还是上回那事,”
凌初道,“我出言无状,失了分寸,是我不对。”
安逢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另一只手在被子里动了一下。
凌初继续道:“不过我是说的真话,那东西你不能再用,于你身子无益,甚至有害。”
凌初语气认真,话说得无比正气,加上人站得远,倒比上回少了尴尬。
安逢嗯了一声。
凌初见安逢垂首,似是冷淡,他沉默片刻,将手里东西放桌上,“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材质温润,用料极好,定比你的好上许多,那个就别用了。”
什么东西?
安逢先是愣了一下,过后抬头,面色微妙怪异,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有病吧?”
这人好生奇怪,来关心他这些事?还送这种东西?不是有病是什么?
凌初也极不自在,以冷淡的语气掩饰道:“此玉产自青州,性质坚固,油脂晶莹,通体光滑,触久可生暖,是难得良玉,是我给你的赔礼。”
他送给安逢的玉如意,就是青州的良玉所作,那么大的整玉少见,他买那玉如意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论起品相,还是他手里这个好,毕竟小一些。
安逢心中微怒,此言于他而言极为冒犯,他怎可能会用生人送的私密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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