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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得到肯定回答以後，6以則的臉上出現了他從沒見過的，可以稱為悲傷的情緒，端著茶杯喃喃著：

「看到你幾天沒在公司，問6思榕他說不要我管，來這裡看到門口站著保鏢，我就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子學老子，全學了壞的......是我沒教好，是我做的事讓他對感情的理解和處理方式完全走向一條岔道......」

江方野沒懂為什麼說這些是『兒子學老子』，不過6以則也沒給他詢問的機會。對方臉上表情收斂的很快，馬上恢復淡漠的神情，仿佛他剛剛看到的悽然和聽到的小聲低語的自責都是他的臆想：

「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如果我說我可以把你從這裡帶出去，讓你緩口氣，你願意嗎？」

江方野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聽到6以則繼續說：

「不是說讓你和6思榕離婚。我只是把你從這裡帶出去，你就當是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冷靜，想想自己到底要什麼，我也會和6思榕再談。」

「距離能讓人更好地思考，你懂我意思吧？你來到我們家以後和6思榕算是形影不離，如今還結了婚，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分開過。我覺得讓你們兩個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冷靜一下，會有好處。」

「我......我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這種讓你和6思榕分開的話，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問你現在有沒有後悔，就像結婚前問你的那樣。」6以則把茶杯放回面前的茶几上，茶已經不再蘊著熱氣，

「你們結婚的那天晚上，方韻跟我說她很久之前就覺得你好像喜歡6思榕了，你看他的眼神和小時候已經不一樣，對他也總有著無限的包容。她說或許你可以讓6思榕在為人處事方面變得不那麼尖銳和固執，讓兩個小孩子試試，也勸我不要太擔心。只是現在這樣看來......」

6以則沒繼續說下去，不過江方野懂他的意思。

6以則的意思是自己用很多年的喜歡和真心都沒有讓6思榕做出改變，他們的婚姻失敗了。

這幾天他是有想過恢復正常的生活，在沒有被關在家裡之前，抱著書包沖回來和6思榕對峙的那天，他滿腹的草稿里其中之一的解決辦法就是：

『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因為自己需要點時間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對方直接這麼點明，江方野自然有點動心，更何況這兩個星期的生活已經讓他非常疲憊。只是他不知道6以則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又突然說要幫他。

他把自己的疑慮問出口，對方的眼神不在看他，像是空洞地盯著電視柜上放著的他和6思榕的結婚照，好一會才張嘴做出回答：

「你1o歲來到我們家，我和方韻一直是把你當作親生兒子看待的。你們結婚以後其實我一直在想辦法關注你們兩個人的生活，因為我覺得既然堅持要結婚，那就希望你和6思榕能好好的走下去，也是讓你和6思榕不要重複我和......」說到這裡6以則頓了頓，擺擺手，

「或許我只是想彌補我自己犯下的錯誤而已，我知道6思榕從某個時刻開始變得不再是以前那個乖孩子，錯在我；我知道以後沒有加以引導，你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是錯在我......」

說到這裡他站起來，做出結束話題的架勢：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覺得我這個提議可行，什麼時候都可以聯繫我。」

說完6以則往門外走，江方野跟在後面送他到大門口。本想出去，外面站著的保鏢問他一起跟著出去做什麼，只好作罷。揮了揮手說了幾句再見，他看到6以則沒走幾步又掉過頭回來，錯開門口的保鏢，溫聲叮囑他：

「以後出事了，記得可以向我和方韻尋求幫助。實在不想的話，多和弟弟妹妹聊聊天，他們雖然年紀小，但不是當事人，可能看的比你還清楚些。總之以後不要再不吃東西了，傷身體，嗯？」

說完揉了一把他的頭髮，再次告別。江方野聽著對方離去的腳步踩在散落滿地的枯枝敗葉上發出清脆聲響，低下頭抹了抹眼角，試圖掩蓋一陣一陣湧上來的熱意。

他坐回餐桌邊喝著對方帶過來的湯，想起和6以則還有方韻相處的一些點點滴滴。他一直都知道6思榕和父母不太對付，6以則有的時候會顯得有點懼怕6思榕以及對6思榕過於的言聽計從，他有想過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是別人的家事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外人，不太好過問。

但他們對自己是很好的，不是說因為自己在孤兒院沒感受過來自大人的溫暖，就盲目地覺得一點小恩小惠就叫好，而是真心實意地覺得受到了很好的照顧。吃的喝的從來沒有短過他，6思枷和6思橞有的玩具他也有一份，出去旅遊回來也會記得給他帶紀念品，每一年的生日都為他用心過。

就像6思枷和6思橞說他們是自己的後盾那樣，被人惦記的感覺總歸是好的。

他又想6以則試圖詢問他對這段婚姻有沒有感到後悔，後悔和他想像的不一樣，後悔6思榕並不是一個完美的愛人。此時此刻，他真的給不出這個問題的回答。

睡前6思榕又拿著鑰匙打開了側臥的門，輕車熟路地把睡在床邊緣的他往懷裡拉。江方野依舊像之前一樣不願意面對面和a1pha講話，背對著側躺緊緊拉著被子，聽到6思榕問他：

「今天6以則來家裡了，他突然跟我說要來看看你，你們都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