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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路暗忖,钱伯都快濒临失业了,周少爷每天自己开车,钱伯只能在晚上擦一擦跑车的窗玻璃。周嘉道:“在哪儿写卷子,我来找你。”
“图书馆,”
梁路看了眼窗外的雨势,“我来找你吧。”
匆忙理了下东西,梁路刷卡出了图书馆。现在刚好是上下课的时间,路上都是来来往往匆忙疾行的学生。漫天的大雨把地上的积水砸出大小不一的坑洞,五颜六色的雨伞将这任性的灰暗天气刷上亮彩。梁路撑着伞在雨里径直走着,狂乱的雨丝吹进伞里,让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想快点见到那个寄送给他欢愉与欣悦的人。手机又响起,这次开了铃声,梁路用肩膀夹着手机,听到周嘉在电话里说,我在图书馆门口了。他停下跑动的脚步:“我也快到阶梯教室了……”
“你是不是傻,我说我来找你,你听话不就行了?”
周嘉似乎情绪变得不太好。“可是雨下这么大……”
那人不耐地打断他:“赶紧回来。”
这样滂沱的大雨里,让周嘉扑了两次空,难怪他会不高兴。梁路转过身,打算尽快跑回图书馆去,可数米之外映入眼帘的人,却让他的步履停在原地。周嘉撑着伞,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已经多久了,他的裤腿打湿到了小腿,头发好像也有些潮湿。那人勾着笑,在穿行的人流中立在雨幕里,像电影里只为他定格的安静画面。四周的人都变得模糊,只有周嘉,是镜头里唯一的景色。梁路的胸腔里溢满了拥堵的情绪,他慢慢走向周嘉,越走近,就越看清那个人被雨脚氤氲过的眉眼,是那么夺人心魄的昳丽。梁路看着他:“你怎么骗我,还说在图书馆。”
周嘉说:“谁叫你傻,看看,伞都撑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伞漏了多少个洞。”
梁路的脸上都是打湿的雨水,有一层水渍的反光。周嘉用手给他抹了把眼下的雨痕,梁路的喉咙口满满的,他忍耐地征询道:“周嘉,我想抱一下你。”
“不行。”
他拒绝了,把梁路抓进他撑着的伞下来,嘴唇似若无意地擦过对方的耳鬓,周嘉轻声说。“留点力气,回家有的是要做的事情。”
可是回到家他们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急切拥吻着倒进柔软的床里。窗外还在下着倾盆大雨,他们的躯体紧密地相贴,梁路衔着周嘉的嘴唇,任由他凌乱地打开自己的身体。
如果周嘉是毒|品,那么梁路已经上|瘾。他逃课了,做了那么多年循规蹈矩的乖学生,梁路在周五逃了课。他和周嘉出发去了临省的小镇,这逃出来的假期仿佛私奔一样禁忌,梁路在高速公路上不断看手机,害怕会不会被老师发现,一个电话就要把他抓回去。开车的周嘉脸上都是斑驳的光影浮掠:“要打也是打给我啊,我是你家长。”
这个诱拐他逃课的家长。“那万一老师真的打来……”
罪魁祸首风度翩翩地一笑:“我会跟他说,别打扰人谈恋爱。”
他用这张得天独厚的脸说话,谁又能够拒绝。到了住的地方,一间三层楼带花园的大宅院伫立于小镇的深处。老板是个搞艺术的,从门口开始一路点缀着简雅的设计元素。现在是旺季,五间房间住了四家,加上他们刚刚满客。周嘉告诉梁路,这个小镇在当下的秋季最美,他以前开工作室的时候,还带员工来这里采风。对于周嘉曾经画家的身份,梁路一直很好奇,他没有见过周嘉的画,但他想象过,周嘉的画笔一定很浓烈。他们牵着手走在石板路上,粉墙黛瓦下,没有人认识他们。梁路眯着眼望向蓝蓝的天,耳边是船橹破开水面的声音,他被周嘉塞了一嘴糯米糕,那人评价这家巷子口的还不错吃。软糯的粉末化在梁路的口中,甜丝丝的,似乎真的和一般的糕点不一样。“除了员工,你还和别人来过这儿吗?”
梁路不禁问。周嘉把他的手握着放进外套口袋里:“我想想你是第几个……”
他半真半假的,眉宇深锁的回忆动作带着高傲的狡猾,梁路哦了一声,察觉到自己好像问了个明知故问的,分外白痴的问题。然而周嘉继续道:“啧,说你是唯一一个,我会不会很没面子?”
脚步踏出深巷,梁路从落着阴影的巷中走进明艳的阳光下,周嘉的视线里,那人清俊的脸庞在这个瞬间随着光线亮了起来。梁路迷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印出颊边浅浅的凹漩。“这就开心了?”
梁路点点头。其实不是唯一一个,也没关系。他喜欢这善意的谎言,他喜欢周嘉因为顾及他,偶尔编织的童话故事。晚上吃的农家菜,口味非常好,鱼虾是新鲜捕捞的,鸡肉也是现杀,口感新嫩爽滑,连汤汁都浓郁得喷香,让人舍不下手上的筷子。就算是吃惯了周宅王姐的好手艺,梁路也被这美味折服,开胃地吃了两大碗饭,最后肚子都有点鼓,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撸狗玩。老板养了两条狗,一条法国斗牛犬,还有一条就是镇上随处可见的中华田园犬。梁路喜欢这只小土狗,抱着在躺椅上摸他的肚子。周嘉在边上用笔电回复业务上的消息,伸手也撸了一把梁路乌黑的头毛:“吃饱喝足,你现在像怀了孕停工在家的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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