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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什麼,想怎麼把他弄死嗎?
這些話他自然是一句也不敢說出口的。
時玖凜最後望了一眼那條黑色小巷,把所有憤懣咽進肚子裡,任由它們堆積發爛。
跟他這個人一樣。
他指尖冰涼,聲音清透,骨子裡卻糜爛到極致。
他本來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沉醉在虛假的繁榮和關懷中自認幸福的度過餘生。
可江池淵非要親手打碎這層幻境,非要逼他從夢中醒來,讓他明白自己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結痂的傷口被一次又一次連皮帶肉的撕掉,只留下血肉模糊的傷口在空氣中微微抽.動。
他的人生爛到像一場笑話。
時玖凜仰起頭,把馬上又要湧出來的水霧咽了下去,對電話那頭故作輕鬆道:「你能來接我嗎?」
沒有用敬語,也沒有考慮他手上有車,為什麼還需要別人來接這個問題。
只是近乎哀求的語氣,只是藏也藏不住的悲戚。
他不是木頭。
哪怕每天都在自我麻痹似的一遍又一遍催眠自己一切都無所謂。
可他在被旁人侮辱而不能還口時也還是會覺得委屈,在被江池淵懲罰時也還會膽顫。
他也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
第51章回頭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也是,任誰看都會覺得他這是瘋了吧。
不該去奢望這些的。
不該去妄想能和平常人一樣的。
時玖凜仰頭,抬手掩住自己眼睛,順勢遮蓋住那抹平常不易流露的,說不清的顏色。
他剛想扯出一個笑容跟電話里說不用了,他現在就往回走。
可話剛到嘴邊還沒說出口,便聽到電話里那個人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伴隨著門和地板摩擦的聲響。
略顯低沉的嗓音幾乎要和猛烈的風聲融為一體,交雜在一起聽的很不真切。
他說:「回頭。」
時玖凜觸電一般猛的將手拿開,像是在期待什麼似的四處環顧,可除了空蕩蕩的車廂外他什麼也看不到。
果然,是騙人的吧。
他又不會瞬移,怎麼可能說到就到。
時玖凜自嘲似的搖了搖頭。
可下一秒,車窗便發出「梆梆」的聲響。
是指骨敲擊玻璃的聲音。
時玖凜回頭,茫然的神情格外清晰地印在江池淵深到令人發怵的瞳眸。
他啼笑皆非,聲音穿透玻璃窗落入時玖凜耳中時已被削弱了不少:「讓你下了車再回頭,誰讓你在車裡到處亂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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