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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看清楚了?”
司空堇宥眉眼一沉,问。
黎夕妤重重点头,“我不会认错,一定是他!”
司空堇宥闻言却眸光一变,竟道,“可是这个人,我也曾见过!”
黎夕妤立即怔住,有些疑惑,又有些惊骇,“少爷,你此言……何意?”
司空堇宥拂了拂衣袖,转而大步向马厩走去,边走边回,“与你先前的感觉相同,我万般肯定自己曾见过他,然一时间却记不起是在何时、何处见过。”
听了这话,黎夕妤想到了什么,张口便问,“该不会是少爷当初去救我时,曾遇上过那人?”
司空堇宥已走到竺商君身侧,拉扯着缰绳的手臂却蓦然一顿,而后冷冷地回,“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曾去救过你。”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黎夕妤缩了缩脖子,缓缓垂下头,心中有些难过,却再不敢提及此事。
她连忙牵过陌央,翻身坐在它的背上,随司空堇宥一同离开了这家客舍。
荆子安紧随在二人身后,他胯下的马背上驮着三人的行囊,三个不大不小的包裹随着马儿的行走奔跑而晃动着。
“今夜不再歇息,继续赶路。”
司空堇宥行在黎夕妤身侧,沉声发了话。
自他的话语间,黎夕妤听得出几分谨慎。
倘若先前那杀手当真是七皇子的人,那么如今七皇子便已然知晓了他们的行踪。而这一路上,兴许还会有埋伏。
这么说来,那夜在荒宅中,她所见到的戴着面具的男子,便真是七皇子了!
看来,她当初没有猜错。
而七皇子那人,曾被闻人贞以“人面兽心”
来形容,又精通奇门阵法,其心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
倘若七皇子已决意对司空堇宥赶尽杀绝,那么他们日后的路途,只会愈发艰辛。
黎夕妤思索间,双手便攥紧了缰绳,双眉紧锁,想到那夜的水刑折磨,仍旧有些后怕。
“怕了?”
突然,司空堇宥的嗓音回荡在耳畔,疑问的话语中透着几分鄙夷与嘲讽。
黎夕妤的身子一僵,下意识便摇头,“少爷,我不会逃避的!”
早在最初,她决意与司空堇宥站在同一战线时,便从未想过要安身立命、逃避危难。
却在这时,他的目光转了来,直直地望着她。
黎夕妤也迎上了他的双眸,只听他道,“你若是怕了,大可告诉我。兴许某日我心情好了,便会放你自由离去!”
低沉且冰凉的嗓音传进耳中,蔓延至心底,令她的心,猛地一颤。
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肯放了她。
更不曾想过,倘若他当真放她离开,她又该何去何从?
曾经,她心中有许多要事尚未完成,譬如为自己报仇,譬如寻到表舅……
如今,跟在他身边这么些时日来,她竟也将他心心念念的大计,全然装进了自己的心中。
仿佛那件充满了危险与磨难的事,也渐渐成了她自己的事。
思及此,黎夕妤心中又是一滞,她竟到了此刻才发觉,原来在他身边时日久了,她竟已陷得如此之深!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他留她在身边,从来就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处。
遂,她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缥缈却悲凉的笑,轻声道,“只盼待少爷完成大计时,放我离开便好。”
她话音一落,便见他的眼底有种情愫一闪而过,快得令她无措。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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