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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重阑怒气冲冲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下来的雁堂中,一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梁疏辰目光一闪,起身,离座,跪下,“臣冒犯殿下,罪该万死。”
晏重阑环顾四周,心中不由浮上一些愧疚--他并非要故意刁难梁疏辰,只是他提起过往才让自己火冒三丈,更未曾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梁疏辰贵为丞相,现在却静静地跪在众臣面前,叫他以后颜面往哪里搁。目光有些惶然--这下该如何收场--他不禁回头寻求晏重阙的帮助。
晏重阙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淡淡道:“梁相请起,阑弟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诸位继续,莫要扫了诸位的兴。”
雁堂复又恢复了喧闹--皇上待梁相素来亲厚,方才定然只是个误会。来来来,喝酒喝酒。
梁疏辰坐回桌边,垂头不再言语。晏重阑有些不自在道:“喂,我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啊。”
梁疏辰默默点头,“臣明白了。”
嘁,这人!自己难得道歉,谁知他竟打起了官腔--哼,不理他了。
晏重阙在桌下悄悄地捏了捏他的手,低声温柔道:“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来,夏至荷花酒,我斟给你。”
晏重阑好奇地接过酒觞中清碧的荷花酒,嗅了一嗅,笑道:“真的有荷花的香气!”
语罢仰颈一倾。
“咳咳--”
酒洒了大半,晏重阑边呛边道,“阙你骗人,好辣!”
晏重阙一面替他拍背,一面伸手拭去他嘴角下颚的酒液,“小笨蛋,谁让你喝得那么急。你看,都流到脖子了。”
梁疏辰不知何时又把头转了过来,默然看着二人。晏重阙的手别有用心地在晏重阑的后颈轻轻捏了几把,惹得他忍不住嗔道:“阙,你干什么!”
白玉般无暇的脖颈,布满了细密的吻痕。晏重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刮搔着,更显情色。
梁疏辰猛地一震,膝上的手忍不住握成了紧紧的拳,抬起头,充满恨意的眼神与晏重阙得意猖狂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而晏重阑半躺在晏重阙的怀中,微微咳嗽,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远处的另一桌,坐着晏重阙的母亲楚太后和后宫的三贵妃。
琴贵妃目光从晏重阙那桌转回来,微微笑道:“兰殿下与圣上阔别多年,感情却丝毫无损。手足情深,真令人感动。”
--兰王自回宫后整日与晏重阙粘在一块,晏重阙更是长宿释兰殿,再也不曾临幸后妃,早就气红了某些人的眼睛。
晓贵妃天真烂漫,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抬头艳羡道:“兰殿下今天穿的那件衣服好漂亮,看起来就像天仙下凡!”
--兰王是兰贵妃亲生,继承了母亲的容颜,自是秀雅出尘。犹记得晏重阙第一次召集后妃拜见兰王的时候,世间佳丽齐聚一堂,兰王宛若出水清荷,后宫粉黛皆无颜色。
琼贵妃亦是笑道:“兰殿下少年绝色,圣上将来为他指亲,真不知哪家姑娘才能配得上他。”
--还是快快娶了妻搬出宫城,再也不要出现在晏重阙的面前了。
晏重阑的身份是个王爷,实则更兼任了晏重阙的男宠--后宫人人心知肚明,暗中不齿,却终是只能拐着弯子暗讽,无人敢提上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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