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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听不到面前人的呼吸声了,也不敢移开双手。
“张坑,你什么意思?”
顾白刃的沉默时间比张坑想象中短,语气比张坑想象中冷,“你是要和我分开吗?”
“我不想,我当然不想,”
张坑拿开挡脸的手,着急地说,“可是如果今后你去上海,我在本地,那这就是必须要面临的事了。”
顾白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果要面临这件事……你准备怎样?”
“我不会怎样,真的,”
张坑温柔地看着顾白刃,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到时候,你走了出去,眼界大了,也许能找到更好的人,更与你志同道合,你可以……”
“张坑!”
顾白刃突然站起来,叫道,“你别说这些漂亮话,来显得你多么高尚,多有心胸,多为我着想!我告诉你,最开始我对你没那么上心的,可是……我们的感情,是过出来的!就算我能再找到那么一个人,我到哪里再找这三年?这样的三年?!”
顾白刃喊完,就一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力把门关上,从里面锁起。只剩余音在张坑脑中不停回转。
是啊,自他们住到一起,已经三年了,不论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任何一个人的人生,这三年,这样的三年。的确是不能再有了。
“白刃,白刃……”
张坑缓缓起身,站在顾白刃门前近乎无力地敲着门。他也知道刚才是自己说错话了,两人眼下,哪里是说分就分得的?只是近日来多少次担心过因此而别离,一不留神想得太远,把所有最坏的状况,都在脑中演绎了一遍。
顾白刃坐在床上,双手报臂浑身颤抖,开始时根本听不见敲门声,和张坑的呼唤。待神智稍微回还,才听到声响,也不知门外的人已敲了多久。
张坑面前的门一开,顾白刃就扑了上来,把张坑抱紧,在耳边说着:“上海……又不是外国……有什么好怕的……”
张坑回抱住他:“我不怕,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怕。”
其实他怕。顾白刃知道,他怕的,何止是别离。同时也自悔,在这冯一珍去世,威尔和华洛林都不在,张坑对前途迷茫,内心饱受煎熬的时候,自己再不好好陪着他,只怕他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所以,当学校找到顾白刃,问他愿不愿意保送本校研究生的时候,顾白刃忽然松了一口气,没做多想,就说:“愿意。”
不过也加上了一句:“我要自己选导师。”
主任笑道:“哎哟,不就是神经内科嘛!就那几个导师,个个都愿意要你,你选就是了!”
听到顾白刃说留在本校的张坑,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但也流露出不安:“你想去上海的吧?别勉强,想去还是考吧。”
“张坑,”
顾白刃认认真真对他说,“不是只有你为我做什么,才是应该的,我为你做任何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并且,我为此感觉良好。”
张坑现出一颗心终于落地的神情,攥紧了顾白刃的手。
“更何况,”
顾白刃说,“我们学校也不差,导师任我选,还是公费,我也不用忙着复习了,好好地实习完,轻松地看着别人临考前紧张,考完后算分、等成绩……也挺有优越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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