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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见两人不知所措,便对两人说道:“两位贤侄女先把那女孩儿四肢绑在床上,小心在意莫要被她咬到抓到。”
支开了两个女孩,那姓郭的道士伸手要脱下嘬叽鬼衣裳,嘬叽鬼哪经过这场面,吓得忙捂着胸怀,嗫嚅道:“你……你……要干啥?”
那姓郭的道士说道:“小娃儿,你若不想日后着凉拉稀、腰酸膝软,便依了贫道的诊治。”
嘬叽鬼想起往日里自己确实一遇凉气,肚子便会拉稀不止。原来这嘬叽鬼自幼乞讨,吃的便是残羹剩饭,无论寒暑皆是如此,肠胃便比不得常人,经这落水一劫,恐怕肠腹更添凉症。听得道士言语,便放开了手,任由姓郭的道士将嘬叽鬼解开了怀,褪下了裤子。只见姓郭的道士两掌箕张,拇指相对按于嘬叽鬼头顶,顺势而下两掌沿着头顶向脸颊撵去,又从脖颈顺势向胸口抚去,嘬叽鬼张口问道:“这是什么手法,怪得劲呢?”
姓郭道士喝止道:“别说话,此法为撵气之法,可撵出你体内浊气。”
说话间已从胸口撵到腹部,只听得一阵咕噜噜声响,便如久放而坏的西瓜,拿起晃动时一般。突然嘬叽鬼谷道大开,一阵尖声响屁奔涌而出,久久不能平息。嘬叽鬼自己也已熏的捂住了鼻子,但眼睛却难以睁开。过了盏茶之久,才能眯开了眼睛,却见这姓郭的道士也憋住口鼻不敢喘气,眼睛似眯非眯也被熏的难受不已,但两手仍推攘在嘬叽鬼肚腹间,直至浊气排尽才放开了手。
听得一声哀怨“好臭啊!”
,原来是被缚了手的小媳妇竟也被臭气熏醒,只因两手被缚,那满屋的臭气毫不客气的钻进小媳妇的鼻孔,更加上小媳妇那本来就被裹脚布捂出来的“鲜味”
,真的是茅坑里放屁-味中有味。那两姊妹早已被吓得跑了出去,好在这姓郭的道士不似馄饨摊主江城子和那高个汉子花恋蝶一般喜好干净,否则闻了这“无穷回味”
,早把嘬叽鬼扔了出去。
那小媳妇醒来不仅为臭味所困,亦为手脚被缚所扰,心中焦躁,口中呼喊,显然已不再似昨夜那般妖邪之态。定力强如郭道全道人在嘬叽鬼的臭气下也得屏气凝神,微眯着强自睁开眼睛,听得小媳妇呻吟,心知眼前男娃已然通气,便舍了嘬叽鬼来到小媳妇面前。见小媳妇果然面色温润、焕然如新,不再如先前那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郭道全惊诧,伸手摸了摸小媳妇脉象,只觉一时间铮铮有力,一时间又细若游丝,似这般忽强忽弱,这女娃子心头便如冰火交恶、阴阳分合,区区凡人怎能抵得。所谓“不明就里问鬼神,略知一二轻天地”
,便是世人不知事物因由便敬问鬼神之道,若是比别人多了解了一些,便轻飘飘的觉得天地虽大也不够容身了。郭道全往昔虽师从金门羽客林灵素三载有余,却从来没听师父说及此类境况,此时师父已去,自己被迫隐身这金甲门内,又从何得知诊治之法。
随即又想这床上男娃和这女娃一起折腾了一夜,怎么就只是受了点凉气,却气色如常,不如问问男娃这一番来龙去脉。郭道全问嘬叽鬼道:“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嘬叽鬼此时排尽了体内浊气,身轻体泰、甚是舒坦,此时听得瘦脸道士问话也不再烦恶,从容回道:“人家都叫我嘬叽鬼,没个大名,请道长见谅。”
郭道全虽觉这名字“简陋”
,却不像嘬叽鬼一般毫无定力随心而笑。遂又问道:“你与那女娃一夜相伴,为何她先前青面獠牙,你却无恙?你昨夜又见了些什么?”
嘬叽鬼想起昨夜之事还是心有余悸,想了一想才回道:“昨日黄昏我与发小玩伴路过陈桥前水洼时,见有野鸭蛋,便一同下水捡漏,离走之际猛然见到这小媳妇两眼血光、犬牙参差、长舌吞吐,吓得便往黄河北岸的薛堂村跑去……”
郭道全见嘬叽鬼说话啰嗦不着要点,遂打断道:“你可知道这女娃是怎么就变成鬼怪模样么?”
“这个……这个……就不清楚了。”
嘬叽鬼见瘦脸道士露出厌烦之色,遂也闭了嘴。郭道全又问:“你们薛堂村这几日有什么新鲜事么,比如来过什么外人,发生了什么奇怪之事?”
听得此言,嘬叽鬼想到这几日村里来了个僧人,为病逝的彭三奶奶做佛事,自己在彭三奶奶出殡时还抢到了“响糖”
,听人说抢到了“响糖”
早成人,逝去的人能保佑自己早日抱得美人归、封妻荫子。遂对郭道全说道:“这几日来了个僧人为信奉佛道的彭三奶奶做佛事,对了,昨夜我还看到死去的彭三奶奶又活了过来,一脸绿毛吓得我够呛……”
“好了好了,再讲讲那僧人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郭道全听得嘬叽鬼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越扯越远,只得打断道。
嘬叽鬼见着瘦脸道士又在嫌弃自己,遂赌气闭了嘴不再说话,装作困倦便又假寐了过去。郭道全诧异道:“哎呀~你这小子忒也气人,干么不理人了,喂,我在和你说话,喂,哦,那彭三奶奶昨夜肯定把你吓得屁滚尿流了,今天还不敢说话。”
“一个小脚老太太,我怕她怎地!”
嘬叽鬼终究是个孩子,被郭道全一激,就开了口。郭道全又道:“看来者远来的僧人必是祸端。”
“谁说那僧人是远来的了,那老和尚抄着一口本地乡音,怎的就是外地人了。”
嘬叽鬼辩驳道。听得此言,郭道全却眉目凝结,思虑道:本地人中却没听过有如此邪祟之人,若想得知就里,看来还得去村子里走一遭。见问询嘬叽鬼无果,只得安抚几句让嘬叽鬼歇下,郭道全低头沉思踱步而出。
虽见小媳妇面容一新,嘬叽鬼想起昨夜之事,心中还是惴惴,想寻机逃遁,蹑步走向门口。不期与那小妹撞了个满怀,嘬叽鬼嘻嘻笑道:“小妹子,不知登东何在,这个……这个……,浊气排尽,这三态中只去了一态,嘿嘿,还得方便方便。”
“哼,一脸坏笑不怀好意,是不是想走啊,我可告诉你现下还真走不了,等此间事一了,自会放你离开,量你在外边饥一顿饱一顿的也吃不到好的,在这里这几日起码还能吃口饱饭,就老实呆着吧。”
小妹子斜眼瞧着嘬叽鬼道。嘬叽鬼见被人说中了心思,但为了遮掩尴尬,强自央求道:“我真的是有些内急,从昨晚到现下都半天了,也该方便方便了。”
那小妹子依然不屑直视嘬叽鬼,伸手一指,道:“嗯,那边,快点,饭菜已好,等下有人就给你送来了,别说你不饿哈。”
说话径自走向躺在床上的小媳妇。
嘬叽鬼哪管你冷眼相对,本是乞丐何怕羞耻,跑到登东茅厕一阵屎尿齐流,肚子里腾出了位置,便感到一阵饥饿袭来。宣泄一番,提了裤子,优哉游哉的踱步进入卧房,也不管小妹子投来异样眼神,径自来到四方八仙桌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边吃还边品评,左手抓了鸡腿,右手拿了筷子,指着一盘莴笋,说道;“额,这莴笋淡了点,多放点盐多放些芝麻油就好了。”
说完又大大的夹了一筷子放到口中,吧唧着嘴大肆咀嚼,也不去看小妹子神情脸色。那小妹子见嘬叽鬼怄起了气,小嘴也隐隐撅起,晃着脑袋学着嘬叽鬼吧唧着嘴巴以此取乐,逗的躺在床上的小媳妇破涕为笑,鼻涕炮都从鼻孔里炸了开来。搞得小媳妇一边想笑,一边又因自己的窘态而忸怩,奈何手脚被缚,连遮羞捂面也是不能。
小妹子见小媳妇笑了,自己的脑袋晃得更来劲了,将绵布湿了来擦拭小媳妇的脸蛋,褪去污渍泥丸,小媳妇精致的脸蛋让小妹子艳羡不已,称赞不绝。小媳妇现下回复了神志,不再如昨夜那般疯魔抓狂,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然而在这小媳妇身上却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小妹子问小媳妇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哦,我叫孙婷,你是怎么中的邪祟,能讲一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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