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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是。怕他知道后又昼夜兼程赶回来，他能阻止什么？我不想不愿不能看着他为了我，冲动地与家庭决裂，不能看着他失去立足之地。

“请代我告诉他，对不起。”

“对不起？小四为了你，为了你……你就一个对不起？”

我安抚他：“你快帮想想计划里，还有什么纰漏。其实你知道，想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很多，我逃到西疆又如何？只会牵连了小四，连累他也被皇宫遗弃。现在我先离开，等太后把我忘了时，我会以汝国商人的身份回来见他。相信我。”

郭大送我到城门外，幽幽地说：“我有不详的预感。”

我笑：“宝宝生下来后，要告诉他，他有个姑姑，在长城外。”

公主的行程安排得很紧，不知是她和亲日程定得匆忙，还是怕小四会追来，我们几乎是日夜不歇地赶路。公主卫队都是军人，个个武艺高强习惯于急行军，郭家商队却都是普通老百姓，虽然刻意挑了些身体强壮的，连日熬下来也都皮脱嘴歪。

出发前程武说他安排了熟人在卫队里，出发几天却没人来跟我接头，也不知他是怎么交代的。我请一位军官去请求公主能让商队歇一下，军官斜睨我一眼，像没听见，d，姑奶奶记住你了！

出了长城，路更不好走，坐在马车里颠得我七荤八素，我说我下去走路吧，实在晕不住了，卫队军官举起鞭子朝拉车的马抽去，马一声长嘶撒开蹄子就跑，惊得我跌在车板上滚来滚去。

长城，我甚至没看清你长什么样。

出发前还跟郭大说，我要到长城上留个标记，让千年后的历史学家伤破脑筋。现在，喔，留了些呕吐物。

出了北衙关，出了皇朝，公主忽然想休息了，让我去她车上陪她。

我晕头转向地下了马车，迈开虚弱的步子走向公主御辇，走上了一条计划之外的路。

到建川五天了，我一直被软禁在这个小院内。或者应该说，对我的软禁，从我踏上公主御辇时开始。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与郭家商队失去了联系。

如此明目张胆的软禁，不知太后要怎样向小四和郭大交代。其实郭大那里不用交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郭大还得感念天恩。可怜的郭大，他一定又急又气又憋闷。至于小四那里，噢，他们是祖孙，自有他们的方式。

我真是太闲了，竟操心这些。

从良州到京城后，我天天抱怨没有享受过节假日，现在有机会出国休假，我又闲得皮痒，尤其是周围充满了虎视耽耽耽的防备的眼睛，这种休假时光就更为难捱。

睡吧睡吧，闭上眼睛可以不看那些把门的狗。

躺着把前因后果想一遍，发现自己太天真，竟然以为能算计皇室。皇室是什么地方？是培养出小四那种鬼精灵的温床！太后那老狐狸，没两刷子能把持后宫几十年，还敢把个已故嫔妃的儿子宠得比皇后的亲生子还嚣张？

太打击人了，一向以谋略自信的亦秀姑娘，就这样自以为是地翻了船。

一自责，心里更难过。想抓狂，想发火，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对爱自己的人有用，在这些充满敌意的人面前，只会留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