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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什麼藝術細胞，說不出來什麼好聽的話，他只是覺得很喜歡，很喜歡那樣的聲音，很喜歡那樣的氛圍，連帶著也很喜歡這歌。

於是，他憑藉著記憶裡面的曲調，將其哼唱出來了。

只聽過兩遍的歌，再加上小虎本來就有些五音不全的，出來的效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小孩子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堵上耳朵或者是發出嘲笑，只是互相會心一笑。

對他們來說，很難想像為什麼會有人將一歌唱得離原版那麼遠，但是他們就算是不理解，也知道去尊重他人。

小虎唱完之後，其他小孩子還象徵性地鼓了鼓掌，沈奇羽一邊拍著手，一邊很誠實地說：「小虎，你這歌唱得不錯，不錯就不錯在，沒有一處音是對的。」

他臉上的表情真誠，並沒有半分嘲諷。

見過沈奇羽之前表現的人，多少有些疑惑：為什麼沈奇羽又突然不懂事了？當眾讓人下不來台。

但小虎並沒有感覺到尷尬或者難堪，他知道自己什麼水平，要是收到的全是誇讚，他反而會覺得不舒服和不真誠，反而是沈奇羽這樣，有誇獎又點出來問題的，才是他喜歡的說話方式。

「是嗎，那你教我唱吧。」小虎這樣說著。

沈奇羽看了下沈昱光，見他點頭之後，也就開始教小虎了。

最開始自然是從一個音階一個音階開始唱，但是每一個音階，在小虎嘴裡都是截然相反的旋律。

要不是知道小虎是真的很認真在學，沈奇羽都要認為小虎是不是在耍他玩了。

「其實，你唱的和我唱的，在我耳朵里聽到的是一樣的。」小虎猶豫了下，這樣說。

「這是真的。所以大概是我分辨的能力弱，所以唱出來才不正確。」

小虎的父母坐在一旁，有些意外，因為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聽小虎這麼說。

「所以你再教多少遍，也大概還是沒有效果的。」小虎坦然：「因為我是不會認為我自己錯了的。」

「不過，」他想了想，笑了起來，「看在你是我朋友的面子上，我就勉強承認你是對的，我是錯的吧。」

相同的月光從樹葉的間隙漏了下來，照在小虎的臉上，讓他周身也多了些溫柔。

沈奇羽看著他，也笑了笑：「能因為我改變你對一件事的看法，這是我的榮幸。所以我也沒有辦法騙你，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小虎。」

小朋友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就是這樣。

在一旁的大人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

幾個小孩子到了最後，都開始放聲歌唱起來，不在乎什麼音準，小虎怎麼唱，他們就怎麼唱，跟著小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