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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回王府时,小厮等的正急,见秦钟回来了,连忙迎上去道:“秦小相公可算是回来了,王爷因你未与他提起便离府,正生气呢。”
秦钟问:“王爷呢?”
小厮道:“王爷不在府里,西平郡王有要事请王爷去商议,要晚上才回。”
秦钟叹气:“那便罢了,且随他去。我去看看柳二哥。”
便往柳湘莲所居厢房去。
当日柳湘莲借柳生之名往忠顺王府去,因他生得俊美,唱的又好,果然博得忠顺王爷青睐,当夜忠顺王府便派了人来接柳湘莲去王府一叙。柳湘莲笑着应了,心里头却十分忐忑。他对蒋玉菡只说要献身忠顺王爷,却隐了替北静王府做事一项,只因个中因由复杂,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变数,便叫蒋玉菡只以为他用以色侍人这等法子去救薛蟠便是。谁知蒋玉菡得知柳湘莲此举,心有不安,竟求到了秦钟那里。秦钟知道了薛蟠出事,又牵连着贾家一干人等,又求到北静王爷这里。当夜柳湘莲借口侍奉忠顺王爷,于卧房等候忠顺王爷时竟撬出忠顺王府一本账簿来,又打昏了一个换水的小厮,换上了小厮衣衫,揣着账簿出逃,却被忠顺王府的人发现,故而只来得及拿到半本。他一路险之又险,若非北静王府有人接应,早就要死在忠顺王府的手下,而手上那半本账簿也叫北静王府能与忠顺王府周旋,松开了紧咬着贾府的那一张口子,连带着也松了薛蟠一案的审判,才叫薛家得以凑钱将人无罪赎出。
后头一番运转柳湘莲自然不知,他不过是借着同薛蝌奔走的这段日子窥见一点天机,又借着这点天机将自己锻成北静王府的一把刀,刺向忠顺王府的软肋,迫使以忠顺王爷为首的那些人暂且服软,好叫贾府死里逃生,薛蟠被贾府牵连一事也可挣的一线生机。自然了,柳湘莲亦怕自己连累姑妈家里,于是从头到尾只是化名柳生,并不敢用自己真名,走前也将鸳鸯剑和全部家当送回,真正孑然一人才敢去做这等风险之事,只是忠顺王府将他记恨上了不依不饶,他身负重伤也无处可去,还是秦钟惦记从前情谊,将他藏在了北静王府的内宅,才暂时逃过外面忠顺王府的追捕,只是叫薛蟠人等牵肠挂肚,皆以为柳湘莲折在了忠顺王府里头。秦钟又不知他们的心情,柳湘莲更是昏迷数日,才叫柳姑妈他们也得不到一点音讯。后来柳湘莲才醒了,一醒来便托秦钟去送信叫姑妈他们放心,才有秦钟走薛家这一遭的事来。
秦钟去了柳湘莲屋里,满屋的血腥气过了几天方才消散些许,床上的人伤痕累累,险些就没了一条命。“柳二哥。”
秦钟叫他,坐了下来,“今日可觉得好些了吗?”
北静王府数不清的上好伤药都用在了柳湘莲身上,因秦钟求情,王府御用的太医也替柳湘莲看诊用药,苏鳖散和活血接骨丹都给柳湘莲用上了,甚至动用了王府珍藏的一颗回生续命丹,才叫柳湘莲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如今只需用活血止痛散和四妙汤,再配以食补调养的,大约三月时间便能下床。
“已经大好了。”
柳湘莲淡笑,“多谢你和北静王爷出手相助。”
秦钟叹道:“不必言谢,当务之急是养好伤,再谋往后。”
他顿了顿,道:“我替你捎了信回去,薛大哥很担心你。”
柳湘莲听见薛蟠姓名,亦是眉心微动:“他……都好?”
“都好。薛大哥从监里出来,虽然憔悴了些,但到底没受什么苦。薛家不如从前富贵,如今冷清了不少,但古来几人能在抄家灭族之祸下保全自身?如今薛大哥一家子平平安安,便是万幸了。”
秦钟轻声安慰。柳湘莲也知秦钟所言不假,贾家遭难,与他连理的史王薛三家亦伤的伤,残的残,曾经四大家族如今落得人走茶凉的结局,没有落狱流放便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柳湘莲突然想起王一贴那句谶语。七杀居命落闲宫,巨宿羊陀更照冲,若不伤肢必损骨,空门僧道可兴隆。邪念纠结,如草生根,渐至洪胀腐溃,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如今他贪恋与薛蟠情谊,本可独善其身,却因薛蟠落难而执意以身入局,弃家弃财弃身,舍心舍欲舍情,抱着孤注一掷念头以身饲虎,与那忠顺王府纠缠周旋,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落得凄惨下场,只为替北静王府铸一把好刀,替薛蟠筹谋一线生机。如今北静王府算与忠顺王府成犄角之势,那半本账簿虽暂且要挟住了忠顺王府,却因缺失的另一半不能彻底按死,而柳湘莲也因身入死局,不得不抛却姓名来历,从此只能做柳生,再无柳湘莲一名,否则便要牵连姑妈家里。柳湘莲一时也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这样究竟值不值得,也不知道是否应了那道士的无常谶语和王一贴的忠告。如今他无名无姓,无身无份,从红尘中来,又隐于红尘,普天之下竟无他的容身之处,思来想去便也只能去寻空门入道。怪道是“空门僧道可兴隆”
。柳湘莲轻轻叹气,又想起与薛蟠的最后一面,那时薛蟠只当他冷心冷情,两人不欢而散,如今薛蟠得以解脱,不知是否后悔当日与他争吵,那柄鸳鸯剑也不知是否仍留在薛蟠身边。如今他身负重伤又遭缉捕,无法出入北静王府,更不能轻易替薛蟠捎信,唯有在秦钟处听的一两句消息,然而秦钟说的少,他便担心秦钟有所隐瞒,秦钟说的多,他又恐惧薛蟠根本不在意自己,一时竟怅然若失,思念成疾,愈发消瘦下去。正是:
未曾怜处却多心,侬为君痴君不知。
人生自是人间客,长笺写意已多时。
烛影穿帘月明知,今日心事怨入诗。
红尘旧恨知多少,游人终夜不眠时。
两月后,柳湘莲身上大好,拄着拐杖能起身走动,只是仍不能行动自如。他拄拐出了屋子,只瞧见外头天空一碧如洗,是雨过天青色。野净天晴,湿翠争荣,烟雾牵愁中,寒雨过清明。他想:“如今我身体既已大好,也不该在北静王府多加叨扰,一则如今风头渐过,若再逗留倒失了离开的最好时机,二则终究与他们不亲近,留的时日多了倒欠下人情来,现下走了则恰好两相抵了,并不相干。”
于是思忖定后便要更衣请辞。秦钟得知柳湘莲要走,挽留一番,湘莲却执意请辞。秦钟无可奈何,也只得随他去,却道:“你身子虽能下地,却尚未全愈,若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你,只是京里如今不安全了,我会请王爷替你备一辆马车送你出城,若是无事,此生便不要再回京里,免得再遇上什么祸端。”
秦钟思虑周到,柳湘莲便不再推辞,只是秦钟说他身体虚弱,独自上路多有不便,便叫他再等几日,王府特意安排人手护送他出城。
柳湘莲等了三日,终于等到秦钟预备好一切。他辞别了北静王府,从后门走,登上早预备在后门小巷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人,正是秦钟替他预备护送的车夫,车里有五十两银子路费和两包替换衣物包袱。因有北静王府庇护,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行至城外方歇。柳湘莲道:“你已护送我到这里,不必再往前送,可以回去复命了。”
车夫却道:“主子令我好生护送公子回去。”
柳湘莲听的声音耳熟,却未多想,只道:“替我谢过你家主子,你不必再护送下去,只回去说我无事即可。”
可那车夫却并不应答。柳湘莲心下生疑,立刻怀疑是忠顺王府派遣之人,心下一紧,然而那人转过身来,才见竟是薛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金风玉露经年别,星河月照花似雪。
今夜停车旧人逢,依旧当时月圆缺。
薛蟠一身车夫打扮,柳湘莲怔怔望向他,久别重逢下竟一时无言。突然薛蟠张臂扑在柳湘莲身上,柳湘莲一惊,来不及反应,薛蟠便亲了上来。他们久未相见,身心皆因种种俗事沉寂空漠,如今乍见情郎,周身激动蓬勃起来,直将牙磕着牙,血浸着血。
薛蟠热泪涌出,咬的柳湘莲嘴唇血迹斑斑,道:“谁许你这样为我?谁许你私自瞒我?”
柳湘莲紧紧箍着薛蟠后腰,也不答话,反将薛蟠唇瓣咬的血肉模糊。他呼吸粗重,与薛蟠鼻息打在一起,分不清你我,捋不清对错,腰间硬梆梆一根顶在薛蟠腿根,薛蟠又翻身骑在柳湘莲身上,一边亲他一边伸手去脱自己裤子。马车内狭窄,两个大男人人高马大动作难以施展,然而他们全身血液都似沸腾一般,五内滚烫,好似一把烈火直将两人烧得体无完肤。薛蟠胯中夹着湘莲那物,将一根肉虫蹭得昂扬起来,挺如枪杆,筋络扭曲虬结,卵囊饱胀。他掰开自己肉穴,硬硬地吞入湘莲阳物。
柳湘莲咬紧牙关,他许久未跟薛蟠亲近,如今乍然破门,只觉下身筋粗冠蓬,被薛蟠夹得欲仙欲飞,一个挺腰便狠狠顶入,将薛蟠按在马车壁上肏弄。精水飞溅间,未语缠绵时。马车内室窄小,逼得他们不得不紧紧贴在一起。柳湘莲掐着薛蟠后腰,紧紧伏在他身上。薛蟠在监里瘦了些,身上都摸到几根肋骨,然肉臀紧紧贴在柳湘莲胯上,湘莲孽物入得啪啪作响,白色精浆与淫液哗啦啦似胶液粘稠。薛蟠扬起后臀去迎湘莲阳物,一张嫩穴含得鼓鼓囊囊紧紧绷绷,将柳湘莲绞出白白亮亮点点滴滴的浓稠黏浆。柳湘莲死死箍住薛蟠身子,精如洪流,一番狂风浪颠,骨骨耸动,将子子孙孙尽数撒入薛蟠穴里,薛蟠亦突突几下,翘着自己阳物泄在了马车里头。
他们一见面还未说上什么话便大干一场,热汗淋漓,欲火勃发,情动难抑。柳湘莲咬着薛蟠脖子还要再来,却被薛蟠按住,薛蟠看向柳湘莲眼底,自己情欲稍醒几分,冷道:“你就无话对我可说?”
柳湘莲也冷静下来,薛蟠手心按在他唇上。湘莲握住薛蟠的手,道:“我不说,难道你就不知?”
薛蟠红了眼睛,怒道:“你不说,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是你们这等水晶玲珑心肝的人,一句话能读出八百个心眼子。你薛大爷生性最厌扭扭捏捏婆婆妈妈,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又不是什么仇人见面尚要勾心斗角,一家子说话为何总要绕那许多圈子,倒不如直截了当来的痛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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