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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不着痕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将人叫起,“姜大公子不必多礼。”
姜贺今听到他的称呼,微愣了愣,随即道:“本以为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殿下竟然认得我。”
沈让笑了笑,坐到书桌后,“大公子乃景安侯府嫡长子,前程似锦,而景安侯府又是皇亲贵戚,算起来你我也有表亲。”
姜贺今苦笑一声,“哪里敢同殿下攀亲,您是潢贵胄,我不过是二房的一个庶子,被过继到了伯父膝下而已,哪里来的前程?”
“姜公子不必过谦。”
沈让听了他的刻意诉苦,故意没去接茬。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姜贺今知道沈让定然能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却故作不知,还姿态悠闲翻着手边的一本书,他咬了咬牙,站起身,上前两步跪到书桌前,叩道:“贺今虽不才,但愿为殿下献犬马之劳。”
因为景安侯府是太后母族,因此他们始终都是站在太子这一边,支持建昭帝的。
可如今谁还瞧不出来太子式微。
姜贺今是过继到景安侯膝下的儿子,原本在侯府中还有些位,可自从去年,景安侯夫人有孕生下嫡子后,他在府中可谓寸步难行。
这些年来,他对那夫妻俩的刻意讨好、曲意逢迎,全都白费了,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要为自己找个好主子,稳固位,沈让,就是他的目标。
沈让看着姜贺今跪在自己面前,毫不意外,甚至神色淡淡。
半晌,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姜公子这是做什么?本王可当不起你这般大礼。”
-
日子逐渐炎热起来,姜毓宁有些苦夏,每日吃不进去太多东西,午睡也没睡多久。
竹叶看她睡了一脑门的汗,拿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换了一身衣裳。
竹苓端了一小碗雪梨杏仁奶冻,和一碟用冷水冰过的葡萄,冰凉甜爽,让姜毓宁解解暑气。
屋里开了窗,姜毓宁坐到窗边的美人榻上,捧着奶冻小口小口的吃,偶有微风拂过,撩开她额前的碎。
半晌,她忽然问:“哥哥还在书房吗?”
竹叶点头,“是。”
姜毓宁看着手边还没碰过的那碟冰葡萄,说:“姐姐,你把它装起来,我给哥哥送去吧。”
在常青园,姜毓宁一向是出入自由的,没有沈让的特意吩咐,竹叶就不会拦她。
“好。”
竹叶答应着,把葡萄装到食盒里,“奴婢陪您去。”
因为怕午后的日头晒到姜毓宁,竹叶还特意撑了一把油纸伞,主仆二人顺着抄手游廊,拐出垂花门,正巧看见樊肃送人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姜毓宁有些好奇眯了眯眼睛,莫名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她想了想,问一旁的竹叶,“竹叶姐姐,那个人,你见过吗?”
竹叶没见过,却知道他就是自家姑娘的亲哥哥,可这话当然不能说,否认道:“奴婢不知。”
说话间,那人已拐出院门,只剩一个远远的背影。
姜毓宁站在远处,愣怔盯了许久,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才回过神,接着要往沈让的书房去。
结果一转身,险些撞进沈让的怀里。
姜毓宁下意识后退半步,沈让伸手去扶,结果扶了个空,他收回手,眸色微沉。
姜毓宁没注意到他的不悦,仍旧如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想要人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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