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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湛头一回留宿,葛佳宛原本还担心他没有换洗的衣物,结果却看到绣姨将东西一一摆进了她房里的卫生间,而他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她愣了愣,问:“你今晚睡这间房?”
“不然呢?”
葛佳宛别扭起来,极其小声地道:“我爸在呢。”
她不想让葛梵对他们俩的关系误会加深,到时候收不了场可就难办了。
“你担心什么?”
顾湛关了房门,自顾自地脱衬衫,“正常情侣在一起七年还分房睡,不更让人可疑吗?再说了,我难得过来一趟,你还把我往外赶,这就是你葛家的待客之道?”
葛佳宛心大是一回事,但被戳破难堪,就得是另外一回事了。那种放不上台面的关系,早在他们俩不对等的阶级差距中裂成了跨不过去的鸿g0u,听到顾湛提到“情侣”
二字——这是她最不愿意去碰的话题,此时她只觉得血ye倒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只能g巴巴地道:“可我们又不是情侣。”
顾湛随手丢开衬衫,“伯父可不这么认为。”
葛佳宛吃了瘪,弯下身子拣起他的衬衫,不想和他争辩。
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顾湛给的,他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她再反抗,也没用。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葛佳宛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无果,直到顾湛出来,她的眼皮还是打颤。
“过来,给我吹头发。”
葛佳宛睁开眼,呛了一句:“你自己不会吹啊?”
赶在顾湛瞪过来之前,她掀开被子下床,夺过吹风机,一脸笑嘻嘻,“你坐下嘛。”
变脸可快。
顾湛看她一眼,坐下,从窗户看她脸上的表情。
不耐的,但又认真的。
她总是这样,嘴y心软。
男人头发短,g得快,风声响了一会儿便消停下去。葛佳宛收好吹风机,顺手在顾湛头上蹂躏一番,狗腿地夸:“哥哥头发真多。”
顾湛把她拉到床上躺下,没有动手动脚,只这么揽着她的腰,将她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
他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天膝盖有没有疼。”
葛佳宛一顿,忙说:“暖气开着呢,不冷,也不疼。”
前两年她出过一场小车祸,自那以后,每逢y雨天气,膝盖就会难受。这边天气不b赫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下雨,每次过来,她都要捧着暖宝宝捂着膝盖睡觉,又形单影只的,好不凄凉。
可她甘之若饴。
葛梵年纪大了,到如今这一步,生活成了倒计时,她陪他的日子只会越缩越短。来一次,就少一次,她不想来去过于匆忙,是以每次出国,都会至少待上五天。
“我之前过来不也是这种天气吗?一年也就来住两三回,忍忍就过去了。”
顾湛让她曲起两条腿,然后用手捂住,“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今天在车里za时,如果不是她的膝盖ch0u了一下,他不会那么快就交代出去。
“不用啦,现在不疼。”
深夜使人矫情。白天时葛佳宛怎么看顾湛怎么不顺眼,这会儿却觉得他哪看哪好,她搂住他,亲了亲他的喉结,说:“明天我和你走吧。”
“想好了?”
“想好了。”
葛佳宛讨着商量的语气,“再过两个月不是国庆吗?到时候我再过来就是了。”
顾湛没什么反应,他哦了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所以老板,您准假吗?”
“十月我要出差,你到时候和华清联系,让她给你订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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