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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第2页）

其实不光是想画那样的画，而是更想亲眼看见那些山川美景。

祁玉翻过自己手中的画册，却翻到一张画风奇怪的画，皱起眉头喃喃道：“这画有点眼熟。”

这幅画，画的是一个人，但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年少的还是年老的，恕他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

另外三人的目光纷纷凑过来。

梅夫人的儿子一怔：“这怎么夹在里面了？这是我画的。”

这少年十来岁左右，五官长得和梅夫人有点像，不过，画技么，却是一点没遗传到。

“你倒还有脸说？”

梅夫人细眉一挑，拧住少年的一边耳垂，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不爱画画也就罢了，还欺瞒那些画师说这是为娘画的，为娘前半辈子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光了！”

“哎哟哟……娘……放手啊！”

梅夫人松了手，看他的眼神还含着怒气。

小少年揉了揉耳朵，满脸写着委屈：“那些画师不敢说出去的！他们自己不肯好好画，找您来画龙点睛，这不就是他们先欺瞒了买家？”

梅夫人一时无语。

祁玉倒觉得和这小子有点一见如故，忍俊不禁地问：“所以你就乱涂乱画？”

祁玉现在算是知道自己以前看到的贵女画像，有几个那么难看，是怎么一回事了。

画师给大户人家的贵人画画像，贵人们很少能保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所以画师们都是先画下大致的草图，然后再慢慢添墨润色的。

有些

画师想拿高报酬，就请梅夫人帮忙润色，谁想梅夫人的儿子有时会从中搅局。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画杂在一堆正常画作中间，有的画师粗心大意，还真未必能发现。

梅夫人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全都挑出来，塞给了自己儿子，而后耐心地给苏莺莺讲起作画技巧：“画雾气时，需着淡墨，你看这……”

梅小郎和祁玉都是不懂画的人，听半天也听不懂他们师徒的交流，于是百无聊赖之下，俩人在亭外堆了个小雪人。

美好的下午一刻刻过去，天光渐渐黯淡。

梅夫人起身活动活动腰背，斟酌着对苏莺莺道：“徒儿，再过两日，为师可能就要离开京城了。”

过年了，她得带儿子回一趟故乡，故乡离京城有千里之远，恐怕来回要花不少时日。

苏莺莺望着梅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忐忑：“那到时……我是要回沈家了？”

梅夫人目光一顿，道：“沈家强求你回去的话，你确实要回。”

祁玉走进亭子道：“但你现在是高祖陛下的徒孙，你爹娘不敢再逼迫你嫁人了。”

见她不说话，祁玉又信誓旦旦地道：“他们要是还敢，你就来找我！梅画师离了京，不还有我在吗？”

“好！”

苏莺莺笑着应了一声。

有他这句话，她刚才的一点忐忑就被抚平了。

后来的两日，梅夫人还是约苏莺莺到亭子中，陪她赏画、练画。

祁玉毕竟不是宫里的人，不好

常来宫中，这两日便没有来。

很快，就到了梅夫人要走的那一天，还正好是腊八。

苏莺莺站在如意宫的门前，一言不发地落了泪。

反倒是梅夫人，笑呵呵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徒儿，新年快乐。”

梅小郎也跟着附和了句新年祝词。

苏莺莺抹掉眼泪，破涕为笑：“祝师父一路平安。”

目送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苏莺莺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京城好像也不是没有家。

只可惜这感觉因为他们的离开，变得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