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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你师兄把他所有能献祭的部分都献祭了进去,你却以为他背叛了你,只剩下对他的憎恨。”
“他可真是可怜。”
她该质疑的。
但余缺的话,让昔日的种种再度浮现在熙的眼前,还有当时师兄死前那仿佛解脱、又仿佛得偿所愿的目光,那些突然的转变,一切细枝末节讲不通的地方,全部涌入脑海。一直高高在上的神机玄女,此时面部隐隐有些扭曲,眼球充血:“你想骗我?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但她的手却下意识松了下来。
终于能呼吸氧气,余缺偏着头咳嗽了好几声,血液再度涌出,而他眼神异常冰冷:“因为他注定是你的心魔劫,因为他看到了你的结局,因为他知道你会死于飞升途中。所以才想办法,要你对他死心,要保障你飞升之路的平顺,为此,还给你准备好了一具极为契合、天赋相同的身体。”
“不然你以为,当时你身躯破碎,刚刚死亡,附近怎么会刚好有一个和之前天赋近乎一模一样的凡人在?”
“你难道就没怀疑过,这是哪儿L来的巧合?”
熙的表情像是完全楞住了,她颓丧的跌坐在旁边,颤抖地看向自己的手,像是透过这双手看到了昔日杀死爱人的场景,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忽然掉下一滴泪来:“我不信,怎么可能呢……师兄……”
直到泪水砸落在手背上,熙才忽然惊醒,她再度揪住了余缺的衣领:“他在哪儿L,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
余缺脸上露出带着血腥气的笑:“我只是一个蝼蚁而已。”
他们之间,是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啊!
一个即使面临飞升劫,也无法放下对方,提着剑单枪匹马先出来找人。另一个更加情深义重,情愿背负骂名和罪责,也要为了爱人牺牲和成全。
这感天动地的真爱里,余缺和余珍只是蝼蚁。余珍不过是一具供熙使用的躯壳,余缺不过是一个连修行资质都没有的废物,他们的反抗,他们的痛苦,仅仅是他们华丽衣裙裙摆下的一点灰尘。
熙简直要疯了:“我师兄到底在哪里?!说话!”
她揪着他的衣领,一个用力,将余缺脑袋用力嗑在了近处的一个尖锐的碎石上。
毫不留情地撞击,余缺头部宛如被利刃凿开了一个大洞,眩晕涌入,更多的血液开始涌出,他身体冷,呛咳了几声,纤长的睫毛上都沾湿成了一缕一缕,看着像是脱力了,只能缓慢地,缓缓地眨动着眼睛:“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向我求救。”
熙回神后,手中颤抖,试图伸手将拇指按在余缺的眉心,进行搜魂。但此时,她又莫名生出了些许的胆怯。她既怕余缺说的是假的,这些话都只是他死前为了看她的笑话,也怕余缺说的是真的,因为倘若是真的,那她的师兄恐怕……
余缺似乎没看出她的打算以及犹豫,他眼尾已经往下晕染出一行血迹,瞳孔微微散:“他是真的爱你,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又这么爱你。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当时太虚弱了,祈求我救他的声音小到根本听不见,手里却一直握着一块碎得只剩小半的玉佩。”
“锋利的边缘把他的手割破了,但我想给他取下来,他的手握的太紧,根本做不到。”
那是他们定情的玉佩,后来在那次大战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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