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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前一世……她欠了他的。

好一個離心之計！然而她今日，卻不得不上鉤了。

壓下種種思緒，棠梨終於走上前：「裴先生，是有什麼誤會嗎？為何要以劍相逼。」

裴時清眼角輕跳。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說：「受傷了沒。」

棠梨搖搖頭，又說：「我哥哥犯了糊塗，妄圖將我軟禁於此處。」

棠梨看了溫韜一眼：「大哥得知此事之後，連夜求助於溫大人，溫大人大義，念在往日情誼，於此亂局孤身犯險，將我和邢大人救出。」

「我雖然尚不清楚哥哥為何這般做，但他不會存有害我之心，想必6大人也是如此。」

「哥哥糊塗，待日後先生盡可隨意詢問，只是裴先生，宮中……定然還等著您，不必在此處耽擱時間。」

她一口氣說了許多，話畢，她仰頭看他。

6辰遠靜靜看著眼前的姑娘。

事已至此，她卻還在妄想替他保下一命。

被劃破的傷口本已開始結痂，此刻卻好像又被尖刀般的寒風割開，寒意肆意入侵，倒叫傷口又痛又癢。

連著胸膛處，也痛癢起來。

眼角銳利的弧度卻慢慢舒展開，他眸中浮現出一層水光，分明隔著重重風雪，卻好似又看見昔日站在垂花門前，朝他展顏一笑的姑娘。

事已至此，他們已然全盤失敗，他若再堅持下去，便成添亂。

陶大人……對不住了。

6辰遠眼尾緩緩暈開一絲笑意，他不願叫棠梨為難。

長劍貼著脖頸，只需用些力度。

只願他死之時，表情不要太過難看才是。

然而就在他蓄力的時候，壓在他脖頸間的劍卻忽然被人抽離。

6辰遠心中一震，聽到耳畔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好。」

他只簡單的應了一個「好」，沒有懷疑，沒有為難，亦沒有要她解釋。

餘音隆隆響在耳畔，6辰遠一時竟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他倉促間看向棠梨。

她眼眸中亦浮著淺淺水光，唇角卻含著一絲笑。

6辰遠凝望他們二人許久，末了無聲苦笑。

就在此時，忽有一人匆匆趕來，雙手呈上一張紙條：「大人，急報。」

裴時清接過紙條掃了一眼，神色不變，他驅馬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來拉棠梨：「跟我走。」

棠梨卻不動：「裴先生，你不必擔心我，快去吧。」

裴時清的指尖僵在空中，片刻之後，他收回手，沒有過多糾纏，只看她一眼：「不要離開息邪。」

他又沉沉掃了6辰遠一眼，揚起馬鞭：「駕！」

棠梨目送著那道身影如同一片茫茫雪花飄入雪野之中，方才扭頭問6辰遠：「6公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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